“唉......”海叔歎氣道:“沒錯,我也是有這個顧慮,所以想來想去也不能這麼辦......”
我和範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閆德彰說的還真就沒錯。這麼凶險的事,把人家旁不相幹的人扯進來,別人不說,就說太子妹那丫頭,是老楊的獨生女兒心肝寶貝,老楊孤身一人拉扯孩子不容易,真要是把人家丫頭喊來,就算隻是傷著,我們和老楊也是沒法交代。
“閆大叔。”我捉摸著這條路走不通就隻能看閆德彰的了,便向他問道:“那您看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閆德彰一拍大腿,瞪眼道:“事到臨頭了,還能怎麼辦?拚命!老鎮海的徒子徒孫沒有孬種!我和你海叔要是拚死了!還有你們頂上!隻要咱門裏還有活人,就跟鬼子拚到底!咱不用求外人!”
我心說這出馬一條槍的蠻幹不見得是什麼好主意吧?但又實在想不出什麼萬全之策。
閆德彰站起身來高聲道:“陳達海,你使出法寶那陰陽師也奈何不得咱們,我趁機下殺手,哪怕同歸於盡也要徹底滅了那為禍多年的麻倉辰雄!咱們老哥倆今天就跟他拚了!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
海叔辦事一向沉穩,但今天實實在在是逼到迫不得已了,老爺子咬咬牙道:“好!左右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咱們老哥倆就再戰他一場!”
聽兩個老頭這麼一說,我、小九、範胖子可都不幹了,哪能讓他們去冒這個險?我們三個齊聲阻攔,閆德彰的徒弟卻同意馬上就去找麻倉拚命,但他執意要跟著一起去。
海叔擺手道:“我年紀大了,趁著腿腳還算靈便,去了了這祖輩的心願,省著以後走不動爬不動的時候自己後悔。小九有了工作,也不用我操心,她今後就靠子乾你照顧了!我們老哥倆此去若能成功,咱祖祖輩輩都落得心安理得。要是一去不回,這事今後還得你們小哥們去拚命!”
海叔說完小九急得哭出聲來,和範胖子死死拉住海叔不讓他走。閆德彰的徒弟也攔在門口,死活要跟著同去。
猛然間閆德彰起飛腳將徒弟踢翻在地,厲聲道:“那陰陽師招出日軍鬼魂興風作浪,誰知道他有什麼圖謀?事到如今咱們怎能獨善其身?我們老哥倆此去也有五成勝算,誰再阻攔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閆德彰平時張嘴就罵伸手就打,別說他自己的徒弟了,就算我和範胖子也是怕他三分。此時此刻見他頭上青筋暴起,這是真翻了臉,範胖子和小九也有些嚇得傻了,一聲不響呆立在原地。閆德彰一甩手,和海叔出了病房大門,揚長而去。
眼見著海叔走了,小九哇的哭了出來,範胖子也急得直跺腳,閆德彰的徒弟眼睛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這可真是幹著急沒辦法。
“咋辦?”範胖子兩手一紮道:“兩個老頭去拚命了,咱就這麼幹等著?”
“等個屁啊!?”我怒道:“追啊!打車追!多幾個幫手弄好了就贏了!”
“對!”範胖子一把拉住閆德彰的徒弟,對我和小九說道:“我們哥倆去幫忙,小九你留下來照顧於子乾!”
“行!”我心說還真就別叫小九去,她那兩下子我見識過了,也不見得有多高明,萬一跟去有個閃失,跟海叔就沒法交代了。想罷我連忙道:“你們哥倆快去!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護著倆老頭快跑!”
可那是人家親爹有危險,小九哪能聽我們的?她理也不理我,卻是第一個跑出了病房。範胖子和閆德彰的徒弟緊隨其後,三個人一路追了下去。
我住的是個雙人的病房,隻有我一個病人。剛才滿屋子還擠擠插插六七個人,轉瞬間前一波後一波的都跑了,空蕩蕩的病房裏隻剩下我這一個重傷不能下床的傷員。
其實事到臨頭去拚命,無論是死是活都是一瞬間的事,反倒沒什麼。最煎熬的恰恰是等待,等待著未知的結果。他們會凱旋而歸還是傷亡慘重?我腦袋不停的旋轉,各種結局都想了個遍,用心急如焚這四個字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再恰當不過了。想到他們任何一個人,哪怕出了一點兒意外......我控製不住眼淚,“滴滴巴巴”的落了下來。
不知道這兩個小時我是怎麼熬過來的,猛然間走廊裏腳步聲雜亂,病房門一開,有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