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兩口子和宋華健也聽傻了,插嘴也不是、轉身回屋也不是,隻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們幾個。
“老真人道法高深、技可通神!”說到這裏海叔微微露出一絲驕傲的神色,繼續說道:“長春城外一戰無非一隊鬼兵、一個東洋法師罷了。你以為那天坑真能要了鎮海子的性命!?”
“啊!?”我爸見海叔不回答他的問題,卻丟出這麼一樁陳年舊事,也頗為震驚。奇道:“老真人沒死?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當初高屋敬一來找海叔要海叔做法請袁督師顯聖,海叔就說過,說那鎮海真人掉進天坑羽化新京。這事裏也有差頭?
海叔卻不接我爸的話茬,自顧自的說道:“閆德彰閆老兄一生未曾娶妻,自然是沒有子嗣。他帶的那個徒弟我見過幾次,那孩子爭勇鬥狠,和本門心性不和。我隻有一個女兒,你於老弟又不把這門手藝往下傳。我鎮海門中人丁稀薄,難不成你要眼見著斷了香火?”
我爸見海叔又繞開老真人的生死不談,不禁皺了皺眉,隨口道:“各門各派自有他的生存之道,昌盛衰落都是天意,那不是你我強求的來的。”
“嗯。”海叔點頭道:“你說的也不錯。那釋家起於印度卻興於中土,冥冥之中自有天數。但老真人心願未了,我門中還有大事未盡,要斷香火也不能斷在我陳達海手裏!”
“心願?大事?”這次不止我懵了,連我爸都糊塗了,他歪頭看著海叔道:“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從未提過老真人有什麼心願,也沒說起過門裏還有什麼大事。陳大哥你不是說笑吧?”
“長春城外大戰之時隻有我爸在場。”海叔道:“閆大爺和於大叔當然不知道。”
我爸點點頭道:“我信你說的。老真人有什麼心願,就請陳大哥說來聽聽。”
海叔卻搖頭道:“此事頗為周折,恕我不能明言。但也不用於老弟你擔心,這件事我陳達海自然一肩承擔!你隻要讓子乾學好門中的本事,不使我門戶香火斷絕,你大哥就感激不盡了。”
“陳大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爸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不教子乾本事,那是害怕這本事反而害了他,但這不代表我就不是鎮海門裏的人了。祖師有命,咱們當弟子的自然首當其衝!咱門裏還有我和閆大哥,哪能讓你自己承擔?”
“你還年輕,閆大哥孤老頭一人,這事絕不能牽連你倆。”海叔說話間一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黃布包來,搖頭苦笑道:“為了這東西,閆老哥和我爭鬥了幾十年。不是我姓陳的財黑心恨,這裏麵我實在有難言之隱。”
我心說這難不成就是閆德彰說的鎮海真人留下了兩樣寶貝?海叔不是一口咬定閆德彰他爸被逐出師門才不能分給他的嘛?聽起來好像還不是因為這個?到底是什麼難言之隱?
海叔又道:“鎮海真人留下兩件遺物,我本來想著早晚交給子乾。這包裏麵就是其中的一件,無名手抄書本一冊,記載著老真人平生所學。早年間老真人將這本書藏在枕頭裏,所以我爸活著的時候就叫它《枕頭書》。”
我爸聽完海叔說的緩緩點頭,從表情上也看不出來他以前到底聽說沒聽說過這本《枕頭書》。聽海叔原來是要把這本老真人畢生所學傳給我,我忍不住心裏一陣感動。
“到底什麼原因我不便和你細說。”海叔把黃布包朝我爸一遞道:“總之這兩樣寶貝不能交給閆大哥,也不能帶在我的身上。另外一樣寶物我暫時還有些用處,今天既然見到你於老弟了,這《枕頭書》就先交給你了。你就先替子乾保管,待等你覺得時機成熟之時再傳給他吧。”
我爸卻不接那黃布包,連退兩步擺擺手道:“我說了,鎮海門中的手藝在於氏一脈至我而絕,我兒子要這書也是沒用。倒是鎮海真人的事情你陳大哥今天必須和我說個明白。”
“我不能說自有我不能說的道理。”海叔向前一步又把黃布包朝我爸麵前遞了遞道:“你先把他收下,其他的事日後自然明白。”
不管海叔怎麼要將《枕頭書》交給我爸,我爸就是推辭不受。正在兩人拉拉扯扯的時候,猛然間從院外飛一樣躥進一個人來,大吼一聲:“你們都不要我要!”夾手一把將黃布包搶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