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約會(1 / 2)

眼看著兒子不理他,自顧自的飛走了。穀大哥急得直跺腳,拉著我的胳膊道:“這......這是咋回事啊兄弟!?我......我兒子去哪了!?”

我心說這可真是個麻煩活兒,折騰了半天也不利索。要是海叔那老頭在的話,這工錢恐怕是少要不了。也是看著穀大哥剛死了兒子可憐,沒辦法,我就是這挨累的命。想罷歎了口氣道:“說別的都沒用了,追吧!”

我們哥倆連滾帶爬的鑽進穀大哥那台東風日產,我眼盯羅經,他踩油門,汽車一溜煙追了下去。

我倆開著汽車左拐右拐一路追到市裏,眼見著天池內頂針亂轉,我忙道:“停車吧,就是這兒了!”穀大哥猛的一踩刹車,我抬頭觀看,車子正好停在第一中學大門前。

天色已晚,第一中學空蕩蕩的操場上早已沒有了學生。嶄新的圍牆高高聳立,預示著豆腐渣工程砸死孩子的事已成過眼雲煙。隻有凜冽的北風仿佛還記得那些無辜的生命,呼嘯聲中卷著落葉淒厲的控訴著這眼前的一切是多麼的不公。

我手持鏡子口中念咒,把鏡子朝操場中照去。灰茫茫的夜色中一個孩子的幽靈在學校裏飄飄蕩蕩,同學們都去哪了?老師怎麼還沒來上課?我想這孩子心中念念不忘的一定是這些事情吧?穀大哥在鏡中看著自己的兒子,忍不住手扶鐵門痛哭失聲。

穀大哥見到了兒子,我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可他還是不放心,說是怕那幫王八蛋再來害他家孩子,萬一再來個什麼壓鬼石怎麼辦?兄弟,你給我家孩子做場法事超度他升天吧。我說這到不是問題,但是法事咱得選個日子,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穀大哥千恩萬謝,掏兜就要給我拿工錢,還不等他拿出錢來,我的手機就響了。

我掏出手機一看號碼,是豆子打來的。自從唐得勝病故後我再也沒見過豆子,她和那無生神教有什麼關係?她在我們那個過得還好嗎?幾次想給豆子打電話,卻一直沒鼓起勇氣。誰成想今天她倒是先打來了。

我手指一劃接聽鍵:“喂,豆子吧。”

電話另一邊傳來的正是豆子那不算甜美但卻異常清澈的聲音:“是啊,是我啊。於哥你不挺好嗎?你和範哥在一起沒?”

她為什麼問起範胖子?我頓了一下道:“沒......沒在一起,你範哥他們出門去外地了。有事嗎豆子?”我忽然感覺心裏酸酸的,為什麼會酸酸的呢?難道是因為豆子提到了別人?

“我尋思住你們的房子這麼長時間了。”豆子道:“總這麼免費住著挺不好意思的,想請於哥和範哥出去吃頓飯。”

原來是因為免費住房子的事,好像和我期待中的不太一樣。我不由得一陣失落,失落的是什麼呢?我期待的又是什麼呢?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房子你就安心住著,不算事。”我道:“你看你範哥也沒在,要不咱等他從外地回來再說?”

豆子卻道:“沒事,範哥不在我就先請你,等他回來我再請你倆。於哥你想吃什麼?說個地方咱去那兒集合。”

我推辭不過,就和豆子約在一家小火鍋店。掛了電話心裏多少有些緊張,大學畢業和我那女朋友分手後就再沒和女孩子單獨出去吃過飯,這次大概也算得上是一次約會吧?

穀大哥見我掛了電話,拿出五千塊錢一把塞到我手裏。說你大哥今天沒帶太多錢,兄弟你這都是真本事,別嫌少,等做法事的時候大哥再給你補上。我說這您就已經多給了,足夠足夠的了,做法事的錢都算在這裏,不用再給了。穀大哥說我看兄弟你剛才和別人約吃飯啊?你有人約大哥就不跟你攪和了,用不用我去飯店幫你把飯錢結了?我連忙說不用,今天晚上是人家別人請我。麻煩大哥開車把我送到飯店也就是了。

穀大哥把我送到火鍋店就開車走了,我推門進店東張西望,不知道豆子來了沒有。

“於哥!”我背後猛的被人拍了一把,轉身看去,卻是豆子笑盈盈的站在麵前。

她雙唇微張,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烏黑的長發、大大的黑框眼鏡把臉龐襯托得更加清秀。深灰色的短款風衣、緊身牛仔褲、黑色高跟皮鞋,和第一次見她比較起來,少了幾分楚楚可憐,卻多了一些世俗幹練。

“怎麼?不認識了?”豆子笑道:“是我啊!竇梓,我是豆子。”

我這才緩過神來,隨口應道:“認識、認識。怎麼能不認識呢?”

飯店領位的服務員趕忙把我們往裏讓,我隨便挑了一個小包房。點了菜,服務員轉身出去了,我和豆子獨處一室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小包房裏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我決定打破這沉悶的氣氛,幹咳了一聲問道:“在那小平房住的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