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信趕到的雲家軍一見渠道破通,自然狂歡,更別提太原城的百姓,個個手舞足蹈,來回轉悠著,向雲家兵士道謝。畢竟雖然人撤離了,但水漫太原城還是會傷及房屋財物,如果能撿回損失,又是一番大好事。
這好事於刑慈等人來說,就是免遭一場大禍。
雲暮來都能測算出洪水之後的走向,他們這些當地父母官,自然也心中有數。知道這一切都要得益於雲家軍,刑慈帶著太原城剩餘官員到雲暮來的麵前拜謝,恰逢雲暮來和周雙龍正在算計原太原布政使梁田,見有人過來,就讓他們答話。
“你們之間有誰知道梁田等人的下落?”雲暮來道:“可以將功補過。”
刑慈等人對視一眼,都有詢問之意,最後卻還是搖頭。想也知道,既然被舍棄在這裏,就說明他們不是梁田一黨,雲暮來隻是多問一句,見沒人知道,就懶得再搭理。
“不用謝啦,畢竟也事關到我的腦袋還能不能掛得安穩,我當然得盡力。瞧現在的天勢,應該不會再下暴雨,但為免高處的山洪彙集,又漫了田地,你們現在與其跟我道謝,還不如組織人手去補救過後的澇害。”
說到這裏又想起來一件事,“魏漢南、陰蕭博過來!”
二人迅速趕到,“公爺?”雲暮來吩咐:“澇災過後容易突發疫病,隨軍的大夫都在李光那裏,現在這裏不用人了,你們準備歸隊,與太原府的官員組建人馬,放藥賑災。”
二人領命,刑慈等人也連忙拜道:“多謝公爺。”雲暮來拂袖,不再管這些小事,“與我同來的還有刑部侍郎,和你們太原府的參政,商量事情找他們去。”
雖然隻相處了半日,刑慈還是了解了雲暮來的脾性,當即點頭表示聽令,又見雨勢收小,在場的人在極度興奮過後露出疲態,便道:“多番勞累,現在既然平安了,公爺不如隨下官去太原府中稍作休憩,也換一身衣裳?”
雲家軍一路急行,又緊急投入挖渠,此刻歡呼過後,確實感到筋疲力盡,雲暮來點點頭,放他們去歇息,自己也帶人轉回。
“那我們明天再商量,雲公爺今晚好生休息。”周雙龍一個江湖人,自然是能不去官府,就不去官府,所以在去布政司的中途與雲暮來分手,落宿到其他地方,雲暮來也沒有挽留,隻帶走毛龍。
翌日,連續陰雨後天光大盛,一掃頹勢,竟然露出不同尋常的晴色。秋後本該涼爽的天氣因為日頭過大,反而顯得悶熱起來。
毛龍站在屋簷下看了半晌,突然歎道:“天老爺不給活路啊。”
得知澇水過後從附近村子返回的百姓中,有部分年紀大的,頂著豔豔的大日,心中同樣惴惴不安。
休息一晚上,重新變得生龍活虎的雲家軍被雲暮來打發出去,由魏漢南帶隊,去和李光碰頭,陰蕭博分出十人,隨太恒莊弟子離開。
周雙龍答應雲暮來替他找到梁田,手裏自然有線索,梁田畢竟是朝廷官員,豈能落於江湖人之手。
並肩站在屋簷底下,日頭曬得人懨懨的,澇水過後一切都需要整頓,何況太原城走了不少高官,百廢待興,刑慈等人忙得腳不沾地,也就雲暮來和毛龍才有閑時談話。
毛龍納悶:“你怎麼不著急?”
“我急什麼?”
毛龍探究道:“你祖爺可比你小子好心,專門往貧苦地方去,一聽著人病啊冷啊,那真是恨不能生出八隻手,將人給捂熱了。這麼一看,你不像他。”
“所以死得早麼。”
雲暮來挨著長欄盤坐下來,一身錦衣繡了吉祥暗紋,單論外裳就價值不菲,它的主人卻毫不愛惜地隨地亂坐。越看,越能發現他與無我不同的地方。
“有你這麼說自己祖爺的嗎?”毛龍不滿,“你真的不擔心?澇水過後出現如此天氣,多生疫病啊。”
雲暮來長哂,“天行有道,擔心何用?你還能求著老天爺合你的意?”
這話在理,堵得毛龍呐呐無言,他想了想,不禁搖頭,“你真比你爺心狠。”
換了無我,現在早已經在四處奔走,施藥治人。但雲暮來所說也沒錯,若非如此,無我也不該死得早,毛龍話中帶著落寞,“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你倒是想得多。”雲暮來陰陽怪氣道,“天氣炎熱,如果要發疫病也是避無可避,雲家軍裏的隨隊大夫各有手段,也都是見識淵博,這我倒不擔心。何況有糧有藥,能出什麼亂子?我擔心的是,這人人喊打的太原布政使,到底何時才能捉拿歸案!”
小皇帝想殺一儆百得民心,這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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