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鬧街生事(1 / 2)

是夜,雲暮來與第五悄然離去,不曾驚動旁人。

幾日後,江湖上流出一條消息,在百年前,曾有一大宗,名喚無我,其主世稱無我人,沉寂百年,如今破山而出。

這無我宗與斷魂島交好,此次出山全因為一方名為‘逍遙散’的毒藥,斷魂島與無我宗連手去滇地拿人,卻讓那背後之人逃了。現在無我宗廣告天下,即刻大開山門,邀天下人共聚,到時斷魂島島主將以杖朝之年,攜門下賀至。

又有密言流傳,這無我宗百年前之所以閉山不出,乃是因為其身懷異寶,可使長生!

一處偏僻陋室,天窗方小,隻落下幾點亮光。這蛇鼠叢生的小屋中,一方臉寬額的大漢正在攤看一張信紙。幾眼落畢,他一聲冷哼,將信紙拽碎,被陰影遮蔽的臉上,露出一抹瞧不清的詭異笑容。

“是展昊!”

雲府內,聽到江湖密言的雲暮來肯定道:“無我宗剛出,就傳出這等遭禍流言,一定是他作為。他是想借天下人之手殺我雲來!哼,豈能如他所願,宋叔,無我宗弟子安排妥當了嗎?”

“已經安排妥當。”

“貴精不貴多,都要生麵孔。”

“老奴省得。門內外弟子攏共不過雙十數,依附者若幹,都不曾露過臉,已經送上無我山。”

那無我山乃是蜀北的一片峽穀,鮮有人至,而且崖璧高懸,四入無路,唯獨留有一條狹道,還是從山中穿過,不知道雲暮來是從何處覓得這天險之地。

他隻將路線畫出,就告知宋右,此乃無我山。山中有數峰,以鏈橋相接,圍繞靠裏的一座,山間幽閉處隱約得見一條懸掛的暗廊,再細瞧,其後所延伸的雕欄畫棟處,才是真正無我宗。

見其宗者,無不驚歎,宋右得下屬書信,將之遞報雲暮來,雲暮來看過便罷,隻道:“裏麵有許多暗道,外人不知,那原本就是無我宗的地界。至於百年前那處被毀的宗派遺址,不過是玩性大發的產物。”

劉寄奴一身清閑,聽到雲暮來要重建無我宗,就自己跟人跑了去,第五被雲暮來送到秦時那邊,隨時回報展昊的消息,而今各事都順利進行,雲暮來終於得了閑,可以去街上逛逛。

要說這幾日天氣見好,雨水收斂,陽光透過厚積雲層撒下,街邊的攤販就如同雨後的竹筍般,叢叢生了出來。

可雖然見了日頭,氣候卻早已經寒下,柔竹好說歹說,還是誆雲暮來穿上了夾襖。總覺得行動不便,雲暮來黑著臉抬胳膊,柔竹見他臉色,連忙從旁邊取了一頂流珠的小冠,捧到他麵前。

“少爺,這是劉先生送來的珠冠,多好看。”

少有人知,劉寄奴雖然長得寒磣,卻偏偏愛俏,自己扮不出模樣,就經常訂些小飾放在雲暮來的私庫裏。

這頂銀冠做工精巧,被燒製得晶瑩透亮,又用墨線串了紅玉雕成的圓珠,綁在頭頂,珠連從旁邊墜下來,十分醒目。

珠冠將雲暮來視線引走,他通身上下無論衣裳還是掛飾,都取自劉寄奴,誰讓他人群中最富?夾襖就罷,穿這一陣也習慣了。束發後,雲暮來棄了馬車,隻身帶著柔竹出門。

“少爺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柔竹依舊是丫鬟打扮,跟在雲暮來身後。

聽到柔竹問話,雲暮來心想:帶你出門,哪還有地方可去?嘴上接道:“隨便逛逛。”

確實是亂逛,這長安城裏繁華處比比皆是,連沿街叫賣的攤販穿著也比邊關的殷實人家好。雲暮來還瞧見一些茶館裏有老頭評書,酒樓傾出的半麵圍欄裏,端坐著高談闊論的書生,隱約得聽,不止在講詩書,竟然還亂攀些朝中事。

如此景象,小皇帝治下民風倒是頗為開放。

擇一處茶館入內,殷勤的小二連忙將這一看就金貴的公子迎上廂房。二樓懸空,站在廊上往下,正能瞧見戲台,夜間起舞,白天說書,倒是布置不凡。木質閣樓唯一不方便的就是鬧騰,上下左右都能透出人聲來。

好在也不商量大事,用不著隱蔽。雲暮來攀著窗戶朝下看,柔竹正問小二點幾個館內的熱菜,回過頭,就見雲暮來一張笑臉,已經化作莫名。

心下一跳,折身將房門關好,借這幾步,柔竹從窗戶的縫隙裏往下望,隻瞧見兩夥人在樓下對嚷。這茶館夾於兩條街道之間,之前他們進門是上街,這有人起鬧處是下街,所以剛才沒有瞧見。

在認出鬧事的兩撥人衣飾後,柔竹明白了雲暮來沉默的原因。

那青衣的三人,乃是駐京不久的雲家兵士,而與其對峙的,金帶佩劍,玄色甲胄,正是當今皇上親設的儀鸞司衛,掌出行與巡查之職。

聽話聽音,似乎是這四名儀鸞司衛見雲家軍在街上走動,還穿著軍中服飾,就將人攔下,要扭送回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