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誰是凶手(2 / 2)

這回答出乎雲暮來預料,他走過去瞧仵作詳解的傷處,仵作替他說明道:“公爺請看,這傷口的創麵共有三麵,如此三棱狀的武器本來就不常見,何況其上有血槽,還有倒刺,倒刺的深淺入肉程度和撕裂方向也與之前相同,最隱秘是,您看……”

仵作將挨近傷口半指處的皮肉拎起一點,兩指使勁一壓,竟露出一個細小的傷孔來。

“每處傷口的末端,都有一個淺淺的孔子,小人猜測,要麼是凶器的手柄邊緣沒有打磨齊整,有根突刺;要麼凶手五指上,戴了另外的東西。如此,使用凶器時,那物件便也不小心刺入死者皮肉。不過這隻屬於猜測,事實如何小人就不知了。”

雲暮來又問:“你之前有沒有把這情況說明上報?”

吳伯君替仵作答道:“經承雖然處理文書,但分工精細,這類報告他碰不到。”

他看得出雲暮來是將刑部經承黃大人定為疑凶,所以才有這疑問,他出口解釋,表明黃經承絕對無法將傷口偽裝得如此細致,因為他根本拿不到仵作的報告。如此,雲暮來的嫌疑怕是錯了。

“既然這傷口確實為之前的凶手所作,那些傷口呢?”

下腹部血肉模糊,無法辨認凶器形狀的傷口,又要怎麼解釋?

他如此執著,已有胡攪蠻纏之態,吳伯君問道:“公爺心中已有定奪?“

這案子未破,尚在驗屍,如果要說心中有疑凶尚且說得過去,但要說早有定奪,如此斷案,主事的人恐怕會依照心中的意向查案,但凡與意向無關的線索,就極容易被忽略。

吳伯君此話並非嘲弄,他是擔憂雲暮來犯了差錯,以此提醒。

雲暮來承他好意,隻得訕訕而退,去旁邊淨手之後,又在原地站著看了一會兒,轉出屏風。路過李佑時,李佑側頭看了他一眼。不消片刻,吳伯君也跟著走出來,小聲告道:“大人,驗屍完畢。”

驗屍已畢,剩下仵作在內整理,眾人聚集在屏風之外。

“少爺,”劉寄奴站在雲暮來後側,前頭是一排大官,依雲暮來的品級,實在不好往前湊,這就便宜了劉寄奴,嬉皮笑臉佝僂著背,在後麵小聲嘲笑:“挨罵了?”

剛才雲暮來和吳伯君之間的小聲談話,全被他偷聽。雲暮來暗道怪哉,劉寄奴此人生得尖耳猴腮,偏偏五識也分外敏銳。他不動聲色一伸手,拽了劉寄奴的耳朵,諒他也不敢叫出聲。

使著大勁將人扯到身旁,才摔開手,罵道:“站就好好站,昂首挺胸!”

劉寄奴依言站定,不過片刻,又重新壓下頭,問道:“少爺懷疑那刑部經承?”

那刑部經承的黃大人,此刻麵上倒是顯得哀戚至極,聽吳伯君將驗屍結果公布後,忍不住再次嚎啕大哭,拿長袖遮住自己一雙眼。

苟已悲傷地拉住他的胳膊,如感同身受道:“如此畜生行徑,天理不容!黃大人且安心,李大人一定會將凶手捉拿歸案,寬亡魂在天之靈!”

這斬釘截鐵的話讓雲暮來投去一瞥,心中暗笑。再轉頭,果然瞧見李佑發黑麵龐。

那黑麵之下,是否藏著對苟已將他架到火上炙烤的惱怒,誰又知道呢?

此樁案件複雜難辨,要說捉拿凶手,談何容易,小皇帝盛怒之下將案件轉給都察院,本來就傷了刑部顏麵,如此,刑部官員又怎麼會給李佑好臉色?溫聲細語,不過粉飾太平罷了。

雲暮來都能瞧出這其中的陷阱,李佑豈會不知?他即便心中惱怒,卻也不屑對上刑部。在他眼裏,刑部大部分人不配為官,他心中瞧他們不起,又怎麼會與之口舌爭辯?

不過苟已這話說得對,凶手如此畜生行徑,必要速速將之緝拿,方才能平這城中的人心惶惶。

他聽完吳伯君詳述,沉吟道:“如此說來,今日這樁案件和之前的有些許出入?”

吳伯君將視線落到刑部經承身上,方道:“是的。”

“不知黃大人可否告知,你之妻子身上的舊傷,是如何導致?”李佑轉首。

“這……”刑部經承啞然,額頭有冷汗緩緩流下,看得雲暮來真想遞去一方絲帕,讓他擦擦。旁邊一位不知名的官員安慰他道:“黃大人如實告知,李大人定能還你清白。”

雲暮來險些笑出聲。

李佑尚且沒把刑部經承定為疑凶,這出聲的官員卻已經在擔憂黃經承的‘清白’。這些皇城裏的官眾們交往,真是好逗,好逗。

黃經承自然不願意被這人隨口毀去聲譽,忙道:“不是下官不說,隻是……實在難以出口。”

他麵有難色,眾人都在等他說話,如此糾結了近半盞茶時間,他終於咬牙道:“眾位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內子……有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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