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八年舊案(2 / 2)

“秦家……?”雲暮來仿佛愣怔,一頭花白枯發跳入心間,他頓時驚道:“秦時!”

柔竹沒聽清,“少爺說什麼?”

雲暮來轉口:“少爺說的什麼不告訴你。如你所講,此案牽連滿朝文武,可有名冊?”

柔竹見他不再倚靠,就起身下了床榻,笑道:“少爺說笑,奴婢怎麼可能知道?案冊想來存放在都察院內。”

雲暮來便問:“刑部審理的案件,為何要歸檔去都察院?”

柔竹回道:“奴婢不知,隻是自李大人遷左都禦史,規矩便一向如此。少爺,天色不早,該休息了。”

這一通事下來,天確實黑得狠了。秋冬白日短。雲暮來瞧出柔竹情緒不妥,卻暫時不知道原因,也懶得多問,全當沒看見,擺手道:“少爺知道了,你下去休息,雲家不用姑娘守夜。”柔竹應是,退下。

待人去了許久,房間空落下來。

沒燃燈的屋中黑得悄靜,雲暮來端坐在床上半晌,突然出聲喚道:“宋叔。”

話音剛落,房中一處絕小的陰影下便走出一道黑影。光看那陰影形狀,絕對沒人能猜出那小角落裏還藏得了人,偏偏那躲藏的人影開了口,應道:“老奴在。”

雲暮來哼道:“你果然不聽話,又藏著呢。”他念叨一句,就問:“第五回來了?”宋右答道:“未曾。”

果然如雲暮來料想,索性不再管他,轉而問道:“滇地現在的情況如何?”

宋右不答,隻聽見一陣細碎的衣料響動,他先從袖子裏摸出一封信,遞到雲暮來手中,才道:

“容月樓中有鬼,放跑了展昊,還沒查出是什麼人。秦時遭受暗算,傷不重,大怒攻心,好在逍遙散一條貨線被他緊扣,想來此時無人再敢插手搶奪,否則必遭秦時雷霆一擊。那聞神引,正在趕往長安的路上。”

雲暮來打開信件,翻看往下,麵色越發陰沉。

“和滇地那群老東西有關嗎?”

“關係不大,出事之前,幾方勢力已經談妥利益分配,直到秦時接收展府,才意外遭受暗算。此人躲避之深,短時內很難揪出尾巴。”

“到底是誰黃雀在後……”

他是清淡的長相,本人比滇地易容較瘦。發色淺,唇色更淺,雖然五官端方不顯得女氣,但是兩隻眼珠子黝黑,瞳孔也比常人偏大,笑起來時嘴角內抿,一眼就看出是久病之人。

然而此刻不笑,眉峰全攏在一處,那視線落進黑暗裏,竟然顯出十分的戾氣。

“如此神鬼不知,連你也不曾察覺,對方不是極度的謹小慎微,就該位居容月樓高位,而秦時又巧在此刻遭伏,定是此人有意所為。但展昊暴露已然無用了,那人不殺展昊,反而將他放跑,又是何意?我甚至懷疑……這或許是秦時所布的煙霧,要引誘展昊背後的人出來,但總覺得有哪裏缺漏,當中一環無法扣攏。”

雲暮來看完信件後抬頭,信中所講與宋右無異,隻是更加詳細。宋右道:“少爺心中有數,新的消息隨後就會傳來。”

他自守為奴之道,從不左右雲暮來判斷,反而引來雲暮來的嬉笑。隻聽他問:“宋叔,你猜情況是怎樣的?”

見得雲暮來終於露出笑臉,宋右緩緩鬆了口氣,也笑著答道:“少爺自小聰慧,心中有數。”

雲暮來卻道:“我心中有數沒數不要緊,怕隻怕外人沒數,滇地那倆人卻會以為是我動的手。”

聞神引本來就疑心他是朝廷官員,視江湖人命為草芥,做出這種黃雀在後的事也不意外,那秦時更是隻見過兩麵,交談淺淺,如果這件事確實發生,恐怕他雲來,就是對方的第一懷疑對象。

宋右道:“少爺差第五送去責罵的信件,是為了打消猜疑?”

雲暮來擺手:“信件無用,那兩個都不是輕信的人,送那信確實隻因為我想罵他一頓。到手的魚都能脫逃,我禮待他又有什麼用。”

他盤腳坐在床上,撐著頭思慮,又想起宋右還在旁邊站著,連忙擺手:“宋叔,自己家中別守啦,你老了,要服老。去歇著吧。”

宋右應諾,從大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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