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來先從腰側掏出口袋,裏麵裝著他行路的零碎,幾顆指尾大小的金葫蘆做得頗為精致,被他隨手拋出去,“這是幾位行路的茶水。”
領頭接下金葫蘆,隨手遞給身後的同伴,“閣下請說。”
“秦時!”
雲暮來並不多言,隻是秦時二字出口,已經令領頭詫異,“原來今晚城門的動靜,是你惹出的。”
“算是,也不是。我和容月樓的秦時是手足之交,他今晚要做的事,我不管,但滇池這群老東西仗著人多勢眾,欺上門來,就是不行。”
“你希望我們替你救出秦時?”
“當然不是。”雲暮來一口否決,“秦時雖然被困,但並無危險,不過,如此陣仗所圖謀的東西,卻可能會被攤開在光天化日下。這並非我們所想。”
伸出一根指頭,雲暮來直接道:“一百金,我用一百金買你們的名字,借草奴之勢,助秦時留下展昊!”
“草奴?!”
雲暮來的話卻令聞神引和第五大吃一驚。
這世上有一個組織,它不算江湖幫派,甚至根本沒人見過他們的頭目,組成其的是無數乞丐,這些乞丐如同隨風飄散的草籽,落地生根。
不論在大乾還是齊國,白圖或北胡,甚至在遙遠的沙漠,都有他們的蹤跡。
這個組織的由來已經沒人說得清楚,它的成員與普通乞丐無差,肮髒破爛如出一轍,這樣一群亡命之徒,單個武力並不高,但極為抱團,招惹一個就是招惹一群,他們的命卑賤如草芥,他們絕不跟你講道理。
但同樣,這是一個極為低調的組織,如果他們恣意橫行,早招來外人痛擊。這群卑劣者的生存之道,在於他們極守規矩,而他們的規矩是——錢。
這個組織的名字叫作草奴。
旁人的驚詫無法令領頭側目,他隻看著雲暮來,心動道:“隻要展昊,不收展府?”
“那是他們的交易,我隻要求留下展昊。”
領頭沒有過多思慮,很快答應下來,雲暮來把聞神引介紹給他,領頭爽快道:“合斷魂島和容月樓本土勢力,留下展昊不是難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勞你們費心,百金報酬稍後送來。”
和草奴領頭談妥方式後,時間已經過去不少,雲暮來不經意間回頭,看到第五焦急之色溢於言表,頻頻望來,好在聞神引忙著與草奴領頭商議,並未注意到他。
這蠢貨!雲暮來心底火起,卻不好在這當口教訓第五,轉了念頭,他對聞神引道:“聞兄,秦兄之事我不便參與,何況也出不了力,有草奴介入,再佐斷魂島的大勢,基本已經塵埃落定,而我行路著急,想要先走一步。”
在這危急當口,他坦言要走,要是換了別人在,肯定對他不齒,但在這的是聞神引,他隻是略一思索,就答應道:“你有正事在身,也幫不上忙,就走吧,往後再見。”
雲暮來笑道:“我是幫不上忙,聞兄又何必直言,傷了我的感情。”
聞神引知道他並不在意,“等此間事了,我去找你喝酒。”
“好!”
出了巷口,聞神引等人要趕去城門,卻與去蜀的方向相反,與雲暮來二人分道。聞神引剛一離開,雲暮來反手就扣住第五手腕,將他砸進一條小道。
側耳確定四下並無暗探,雲暮來這才罵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第五大驚,下意識就要跪地,被雲暮來照膝蓋踹了一腳,他踟躇著站定之後,又小聲急道:“少爺,再不通知官府就來不及了!”
雲暮來冷聲:“誰告訴你我要通知官府?”
第五驚愣,一時竟然不知如何開口。雲暮來往前站定,一雙眸子清亮,鎖住他,一字一頓地道:“第五,少爺今天把話給你撂在這兒。往後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爭辯,不要反抗!你明白嗎?如果不明白,你就回去吧。”
他動了大氣,第五自恃武功高強,還有些旁的心思,雲暮來不計較這些小節,但絕不能被他壞事。
這番話說得毫不留情麵,直將第五一張麵孔憋得青紅數變,不知道雲暮來為何突然發怒。踟躇半晌,卻終於還是對雲暮來妥協。他斂了心氣,垂首而立,隻把自己當作隨行的奴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雲暮來見他縮首,冷道:“去牽馬來,該回程了。”說完不等第五開口,就往出城的方向去,徒留第五跑去找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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