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落卿璃怎樣釋懷呢?
她向往著親人給予的愛,卻總是忘不掉他們加注在她身上的漠視和無情。
她渴望著早日逃離那青磚淡瓦的府邸,可姓氏和血緣卻永遠是她和他們之間的腕帶。
撕不裂,也燒不斷。
“殿下。”
落卿璃眼中噙著破碎的光影,笑得卻越發明豔。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如果沒有羅小娘的介入……也許此刻的我會擁有另一種人生。”
那時,她也許就不會叫落卿璃了。
南宮霽薄唇微挑,適時地打斷落卿璃的幻想。
“嗯,你會擁有快樂的童年,得到落家的全力栽培,以江南第一閨秀的身份認識本太子,然後繼續為我所用。”
落卿璃心頭微動,轉過頭看著南宮霽認真的神情,無奈失笑。
他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他和她都會相遇嗎?
月色溫柔,傾灑在南宮霽的肩膀上,猶如沐浴著聖光降臨的仙,撲朔的近乎虛幻。
落卿璃有些出神,連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輕咳兩聲,正色道:
“對了殿下,剛才綁架我的那個男人,你們……好像認識?”
聞言,南宮霽英眸微斂,沉默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他修長的指尖輕撫腰間的銀蛟玉佩,將其取了下來,對著月光看了又看。
極其冰透的水種,與玄墨手上那枚烏的發綠的墨玉扳指截然相反。
落卿璃輕聲道:“據我所知,那個叫玄墨的男人是柳家賭坊的新鏢主,私下裏還幫著石家向境外走私貨品,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您要是想解決他,名頭正的很,賭坊密室裏現在還有他們的黑賬呢!”
南宮霽微微挑起眉,目光多了絲訝然。
“你還知道他們賭坊裏有黑賬?什麼時候知道的?”
落卿璃理所當然道:“就是那天,您帶著我去賭坊搶地契的時候呀!”
“你發現了這麼關鍵的情報,當時怎麼不稟告我?”
落卿璃微怔,學著江今的語氣悠悠道:“您又沒問我。”
南宮霽薄唇微抿,深吸了一口氣。
“落卿璃,本太子有必要和你約法三章了。”
低沉的嗓音悅耳,在寂靜的夜裏尤顯迷人。
“第一,得到任何情報,必須事無巨細的稟報給我。”
他怕她擅自做主,讓自己陷入險境之中。
“第二,複雜的情報,不要作長文,要當麵稟報給我。”
萬一有心人中途截留住情報,豈不是連家底都被敵人知道了!
“第三……”
南宮霽看向落卿璃緋紅色的雙頰和清絕的眉眼,喉結微微滾動。
“嗯?第三是什麼?”落卿璃追問道。
“第三,和石涇幡保持距離。”
“啊?”
落卿璃詫異地瞪大眼睛。
前兩則她都能理解,第三則算什麼嘛……
一個石涇幡能成什麼氣候,值得南宮霽單獨拎出來提一嘴?
落卿璃黛眉微蹙,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噗嗤笑出聲來。
“笑什麼?”
落卿璃小手掩住嘴,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