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霸氣地將頭盔往地上一拋，呈一個大字躺上了睡榻。不一會兒，他就哭喊起來：“想我趙旭自起兵以來未嚐一敗，今日卻敗在了老匹夫手上。我不甘，我不甘……”
哭喊聲一直傳到了帳外，守在帳外的兩名執戟侍衛——陸甲和宋乙，左顧右盼，竊竊私語起來。
“宋乙，你說，主公這是怎麼了？雖說遭了敗績，但也不至於如此啊！”陸甲不解道。
“你懂什麼。主公年方二十，少年得誌，最遭不得敗績。今日一敗，自然比常人更為泄氣。”
“你說得倒也有些道理。”
“要哭喊就哭喊，隻怕過了一夜仍然邁不過這個坎。世上常勝將軍不少，少的是能從戰敗中走出來的將軍。楚霸王屢戰屢勝，垓下一敗就完了；漢劉邦屢敗屢戰，最終能一統天下，就是這個道理。”宋乙歎了口氣，麵泛憂慮。
“這倒是真的。”
“噓！李娘子來了，不說了。”宋乙急忙提醒了聲，站端正了起來。
“哼……依我看來，就是這個女子搞的咱們主公這個樣子。她沒來之前，咱們主公何時遭過大敗。她一來，先是鄠縣送城，後是奔襲長安，攪得咱主公成了她李家的部下。真是紅顏禍國啊！”
“閉嘴，陸甲。不想活了嗎？”
李秀英止步台階，見那兩侍衛不再說話才走了上來。“紅顏禍水”之類的外號，她可沒有少聽，雖然心中不忿，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聽見了，就像今日這樣，任由他人去說，自己避得遠遠的，隻當沒聽見。不過，她也隻是個凡人，該生氣的時候也會生氣。當走到營帳外時，她故意停了下來，往左右怒瞪一眼，這才掀帳走了進去。
兩名侍衛又開始嘀咕了，隻是這次聲音放得更輕，言語中還略有顫抖。
“宋乙，看到了嗎？不愧是主公喜歡的女人，真的不一般啊！”
“陸甲，以後管好自己的嘴，小心禍從口出。”
“小弟知道了。”
李秀英進了營帳，心思全在趙旭身上，隻見趙旭哭喊不已，甚為失望。
“不過是打合罷了，如此哭哭鬧鬧，像個婦人似的，還不快收拾收拾，找來周先生參讚軍機。”
“軍機？哼……”趙旭冷笑起來，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李秀英好奇道。
趙旭坐起身，擺擺手，說道：“還參讚什麼軍機？剛才斥候來報，衛文升令衛孝節駐軍阿城，自己卻屯兵城右。他是以阿城為屏障，作出掎角之勢。他兵多將廣，又有大興城糧草資助，如今又占了地利優勢，哪有不敗之理？即使是淮陰侯在世，隻怕都無能為力了。”
“衛文升是有三萬人馬，不便強攻，可若截斷大興城、阿城間的通路，斷其糧道，又當如何？事在人為，未戰，豈可預知敗。”
“你一婦人，知道什麼？我斷他糧道，他若來強攻長安，我又當如何？若是固守這座廢城，糧道就斷不了。若是棄守，與其野戰，必敗無疑。”
“你……我……”
李秀英被說到痛腳，是欲言難言。
“哼……”
趙旭冷哼一聲，說道：“今日之難，全是因為你李家。若非為了你李家，我如何會到此地步。如今，進，進不得，退，又退不得。當真是進退兩難啊！”
“如何進退不得？進可驅兵攻襲，退可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