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舊燃(2 / 3)

東方剛好看完了那卷話本,輕輕合上,對我道:“餘下的事就交給十長老與幾個堂主處理吧,我們先回黑木崖。”

我點頭。

掀開簾走了出去,卻沒看見木統領的聲音,下意識往對岸尋了一下,果然就見木統領已經飛掠到了另一邊,把小孩帶回到這邊,忍不住興奮地將他高高舉了起來,又用力抱在懷裏。

我第一次見到小孩笑,我聽見他纏著木統領問:“木叔,我做得好嗎?”

“好!好了!”

“我厲害嗎?”

“厲害得了不得!”

小孩大眼一彎,平日裏的那些孤僻沉默一點也沒有了。

木統領把小孩放下,又開始跟他說,方才比試時用的每一招,一招一招拆開了揉碎了分析給小孩聽。

東方瞥了他們一眼,什麼也沒說,隻是伸手來拉我的手:“我們先走。”

黑木崖上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夜色已濃,燈火朦朧。

離開了近四五月,出發時還穿著厚厚的冬衣,如今天氣裏已經有了絲絲暑意。走過時,長廊兩邊的花樹草叢裏螢蟲被驚擾了,點點行行地浮了起來,一團團散在風中,像是天上神明散落人間的細碎星光。

前方的半掩在夜色中,望過去仿佛看不到盡頭,心中忽然有些悸動,我反握住東方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回到了內院,東方先找來了平一指,讓他給我看腹部的傷口。平一指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一樣幹瘦,胡亂糟糟的。與藥先生不同的是,他看人的眼神很冷,沒有波動,不管看誰,都像看著死人。

他一看我肚上的傷口,麵無表情的臉一下變得錯愕了。

但他很快又收起了臉上多餘的表情,先將我腹部上的敷藥洗幹淨,又讓人拿來烈酒,在我肚上抹了一圈又一圈,然後十分細小的銀針挑出了線頭,將埋在皮肉裏的透明粗線拉扯出來些許,用剪剪斷,然後將手掌輕輕按在傷口處,我感到一股熱熱的氣從他掌心透出來,隨後他突然將手往上一抬,剩餘的縫線便被平一指用內力拽了出來。

他再次給我塗了酒,又敷上藥粉,再裹上幹淨的白布,然後低頭淡淡道:“我藥師兄這一刀割得正好,楊公年輕力壯,傷口也恢複得不錯,如今再養個十天半月,等傷口徹底結了疤以後就算好了。”

我好奇道:“藥先生是平先生的師兄?”

平一指掀了掀眼皮看我,語氣平平:“是與不是,與楊公無關。”

我被他那半死不活的表情梗了一下,好奇心一下就散了。不滿地撇了撇嘴,我閉上了嘴。還是藥先生為人好打交道一些,這個老頭簡直是茅坑裏的石頭……

東方替我扣好衣服,對平一指道:“你下去吧,直到楊蓮亭傷好,你都別離開黑木崖,每日過來給他看看,免得傷口化膿發熱。”

“謹遵教主令。”平一指彎了彎腰,拎著藥箱走了。

房裏隻剩了我與東方。

我注視著他在燈火之下的容顏,一切塵埃落定了,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我讓他坐在床邊,去打來了熱水,蹲下來將他的鞋脫掉,緩緩地放進量好溫的熱水中。

他垂下溫柔眼眸注視我,黑發垂落在肩頭。

暖暖的燈火灑滿了一室,水聲輕響,他的影落在地上,剛好就在我身旁,側頭去看,就好像依偎在我懷裏一般。

我揉搓著他的腳趾,腳心,直到水溫漸漸涼下來,我將他的雙腳放在我膝蓋上,然後拿來帕給他擦幹,他的腳瘦瘦的,原本有些蒼白的皮膚被水燙得紅了,尤其是五根腳趾,我忍不住低頭親吻,伸出舌尖慢慢地沿著指縫舔過去。

“楊蓮亭!”東方吃驚地縮了縮腳。

我把他的雙腳架在肩頭,然後撩起他的褲管,撫摸著他線條漂亮的小腿,從腳踝開始舔上去,我身也緩緩貼上他,他不得不往後仰,身體彎折了起來。或許是我看他的眼神明顯了,他的臉紅了,然後伸手攔住我:“楊蓮亭,你的傷還沒好……”

“那就讓小人伺候伺候教主……”我笑了笑,然後扯掉他的腰帶,扒了他的褲,低頭含住他的腿間。東方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被褥裏,閉著眼喘息起來。

一夜燈火搖曳,春意濃。

一直到半個月後,我的傷口才徹底結了疤。我摸了摸肚上那一層硬硬厚厚的疤,不由露出了笑容,我瞥了一眼,水缸裏映出我閃爍的雙眼。

這大半個月,東方都不許我跟他做到最後,有時他也會為我用嘴,但我每次看他俯身為我吞吐,我心裏都會泛起酸澀,他這樣會讓我想起前世的他,那時我不懂自己的心,總是拒絕與他親昵,他為了讓我舒服,便總是這麼做,我動作很粗魯,總是頂到他喉嚨,他眼角會難受得淚光閃閃,可仍然卑微地取悅我。

於是今生我見不得他為我做這些,就算抱著他光溜溜的身起了反應,也是忍著。

所以我真是燒香拜佛地求這個傷早點好。

如今好了,我差點高興得蹦起來,連飯也耐心做了,做了兩道菜弄了一碗湯,就喜滋滋地往東方房裏跑。經過了這麼多事,內院裏的人更少了,一上安安靜靜,直到我遠遠聽見院牆外邊傳來爭吵聲。

我遠遠頓住了步,沒有往前走。

“教主怎能將神教大半的產業都交給那個楊蓮亭打理?還要讓他當什麼大總管,說他的話便如同教主的命令,這不是胡鬧嘛!這麼一個武功都不會的小怎能服眾?教主簡直被他迷昏了頭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憤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