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早就看到桌上的點心了,嘴角一翹,正想說什麼,臉色卻突然一沉,往我身上聞了聞,冷冷地問:“你身上怎麼有女人的脂粉味?”
我心裏一驚,趕緊抬起袖子聞了聞,確實有淡若遊絲的百合香味,想來是那個繡娘身上熏的。心道不好,我連忙聳拉了眉毛,扁了嘴,做出委屈的神色:“教主啊,你讓我去給你買衣服料子,那布莊裏麵都是女人在嘰嘰喳喳挑挑揀揀,就我一個大男人,你都沒瞧見那老板看我的眼神……”
東方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下來,但似乎又對自己這麼在意而感到懊惱,低頭咬了咬嘴唇。我心裏暗笑,看著他露出的後頸,不由舔了舔唇,伸手摸了上去,然後又去捏他的耳垂,正捏得有些心癢,想把手探進他衣襟去,他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又抬頭,怒道:“那老板讓你不順心了?你在哪裏買的?我去把他一對眼招子挖出來!”
“……算了,咱們這回可是來看戲的,別鬧大了,”我無奈地看著他,連忙去拆荷葉包的糕點,轉開話題,“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
香甜的氣息衝了出來,東方臉上的怒容一下消散,眼睛亮亮地點點頭。
給他剝開了,放進他手心裏,看著他迫不及待地低頭咬了一口,眼角微微彎起來,我看著他伸出舌尖卷走嘴角的碎屑,忍不住用手摟住了他的腰,往他腰側敏感處輕輕一掐。
他一下竄了起來:“楊蓮亭!”
我眯了眯眼睛,喉嚨滾動了兩下,沒能忍住。一把將他手上的點心拿走,我直接抱住他的兩條腿,托住他的屁股往床上走去。東方一下就明白我要做什麼了,他耳朵微微發紅,卻沒有掙紮,隻是憤憤地趴在我肩頭用力咬了一下:“才吃了一口!”
“我也餓了。”我猛地把他壓在床上,動情地親吻他。
東方本能地仰起頭回應我,雙手摟住了我的脖子,我用膝蓋頂開了他雙腿。
等我們做完後,我才發現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可憐巴巴的高大身影,木統領磕磕巴巴地說:“教…教主……晚飯準備好了……”
東方裝作鎮定地“嗯”了一聲,然後木統領就腳步虛浮地走了。我轉頭去看他,他臉上已恢複了平日裏的樣子,隻是臉還有點紅。我忍不住笑了,動了動腰。東方狠狠瞪我一眼,因為我那個發泄過的東西都還在他身體裏,這麼抱著他,實在太舒服了,他裏麵又緊又熱,我都不想出來了。
當天晚上忍不住又抓住他胡來了一頓,清洗的時候都趴在我身上睡著了,隔天也一直閉眼賴床不想起來。我親了親他,反正也沒什麼事,不起就不起吧。但我卻還有事情,便披衣服起身,東方聽見了,睡眼惺忪地問我:“你去哪裏?”
“給你做早飯,你再睡一會兒。”我彎腰親他的額頭,輕聲哄,“睡吧。”
他抱著被子翻了個身。
我下樓給他熬了一鍋甜粥,給他端上去,他還睡得香,便擱在桌上,給他留了字條,說我出門逛逛,午時回來。
看了看日頭的位置,我獨自出了門。
走到繡坊門口,薛秀娘已經帶著圍帽在等我了。我今天要跟她一塊兒去挑做喜服的料子、金線、鑲嵌的玉石、東珠,這些東西我都不懂,要什麼樣要多大要多少,還是要行家來選。正好,我也還想給東方買一個好的墨玉簪子。前世他就有一個,後來他被任我行兩劍殺死的時候,摔碎了。
沿著西市從頭逛到了尾,就這麼著都還沒買齊,我腿都酸了,這位薛秀娘看起來瘦瘦的,腳力倒是很好,逛了大半天,這家看看那家挑一挑,我覺得挺合適了,她非說要貨比三家,我無奈地抹了一把汗,突然十分慶幸,我已經斷袖了。
眼見著就要過了午時了,我連忙讓薛秀娘打住:“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薛姑娘什麼時候還有空,咱們再來一次把東西補齊。”
薛秀娘點頭:“既然如此便先回去吧,小女子近來活不多,隨時恭候公子。”
我鬆了一口氣,連忙把人送回去。這時正打長街過,我忽然覺得有人在看我,轉頭一看,除了沿街兩邊桃樹開得一團團一簇簇,遠遠望去有如雲霞爛漫,卻沒有一個人影。
一回到小院,我就發現氣氛不對。
木統領跟小孩相顧無言地站在堂屋外,我剛過去,木統領便道:“桑三娘與曲長老來了,正在裏麵跟教主說話,說是誰也不讓進去。”
我聳聳肩:“那我去廚房做飯吧。”
木統領看著我的眼神很複雜,最終什麼也沒說。
等我做好了七八道菜一道湯,端出來,卻隻有桑三娘、曲洋、木統領與小孩四人。他們一見我進來,目光齊齊落在我身上,我頓了頓,把飯菜擺在桌上,奇怪地問:“教主呢?”
木統領深深看我一眼:“教主說他不吃了。”
我一聽愣了,不會是我昨天做太過了,讓他身體不舒服了吧?
這麼一想,也不管這些人了,我立刻跑了出去,噔噔噔跑上樓,推開了,卻發現屋裏沒人。我呆在房門口。他跑哪裏去了?正疑惑,忽然聽見屋頂上有踩瓦片的響聲。連忙後退兩步,後仰著身子往屋頂看去,嗬,東方正坐在屋頂上喝酒呢。
我連忙跑去拿梯子,豎起來爬了上去。
“東方?”我隻能緊張地看著他,巍顫顫地爬過去,伸手去拉他,“怎麼在這裏喝酒?咱們下去吃飯吧,好不好?”
他看向我,目光幽深:“你出去了?”
“是啊。”
“一個人?”
“……”我沒能及時回答。
他臉色一冷,用力甩開我,仰頭大口大口喝酒。
我被他一甩差點直接四仰八叉地滾下去,像個烏龜一樣四肢並用地趴在屋瓦上。我歎了一口氣,用手指去摳瓦片的縫隙,慢慢向他靠近,抓住他的胳膊。
東方霍然站了起來,再一次用力甩開我,因為太用力,他甚至逼出一道掌風,袖子甩到的地方如同被雷電劈過般猛地炸裂開來,無數碎瓦飛濺,甚至有一塊飛到了我的身上,在我的臉上劃過一道血痕。
東方眼中一瞬間掠過一絲驚慌,但他很快別過頭去。
我看著他,心裏冒出來一點火氣,剛剛被他一揮我向後踉蹌了兩步,差點一腳踩空。我抬起手,擦掉臉上流下來的血,我說:“既然教主不願看到小人,小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