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嶽行簡非常苦惱。沒想到兒子連小音都勾、搭上了。
“小……小音姐姐。”呂重陽歡天喜地地正同“新歡”吃著糖葫蘆，忽然警覺到一股涼意拂體，他不由自主地回頭望去，看到小音一張淡然的小臉。
“小音姐姐——”他甜甜地笑著，膩死人的討好。糟了，騙子爺爺沒教過他怎麼同時對付兩個啊。他一直都隻騙他娘親來的。
“重陽哥哥，她是誰？”糖葫蘆小姑娘看到一個大姐姐，又看到新交的小夥伴同她笑得這麼開心，還喊著姐姐，也很好奇地想多一個姐姐。
小音眉目微垂，直接不著痕跡地撇過視線，腳步穩定地跟上前頭地顏浩卿，仿佛剛才那麼久的注視，隻是一瞬間的眼神交彙。
呂重陽糖葫蘆吃不下去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目光投向了他的騙子爺爺。他的騙子爺爺在他目光投過來時，不著痕跡地借著身邊的妻子，擋住了他的視線。
最後，還是那糖葫蘆小姑娘的爹親找了來，帶走了小姑娘，才算是幫他兒子解了圍。嶽行簡忽然覺得，有些事情必須得讓兒子知道了，不然，等兒子這麼長到定性，那是改都改不過來了。
晚飯後，嶽行簡決定來給呂重陽好好地上一課。誰知滿屋子找遍，最後才在一個小院子聽到了他的聲音。
“爺爺……”
“叫爹。”
“爹都是黑頭發的，小音姐姐的爹，小靜姐姐的爹，還有小葫蘆妹妹的爹，全都是黑頭發的，隻有小月的曾爺爺，小延的爺爺，爺爺才是白頭發的。你也是白頭發。”
裏頭沉默了好久。嶽行簡止步，背靠著院牆，斜望著漸漸落下的太陽。
“我頭發明明是黑的。”
“哼，你也就隻能騙我娘了，我告訴你，你騙不了多久的，等我長大了，就會拆穿你！”
“等你長大了，我也不用染黑啦。”
“承認了吧，承認了吧。你就是在騙我娘。”
幼童的稚嫩聲中，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無奈又寵溺。
“爺爺，你知不知道？你真笨呢。”
“我笨？”
“對。非要染黑了頭發來騙我娘，我教你一招，不用染發的。不過你也得告訴我，如果我有兩個娘，你要怎麼騙他們？”
“你哪裏有兩個娘？”
“先說換不換？”
“你先告訴我，你要教我什麼？不然，你就教我騙一個，我卻要教你騙兩個？”
“……我聽小芽阿姨說，你頭發是因為娘變白的？其實，你根本不用染黑，你就頂著這白發，我娘一心疼呀……就像我今天，故意讓小糖葫蘆咬了一口……”
“重陽啊——”
“爺爺，我在聽。”
“等你心裏真的想騙哪個小姑娘了時，你就會明白，你是不舍得把自己的手給她咬的。因為她咬你，你傷了，她也心疼，她一心疼，你更心疼。”
“啊？什麼、什麼？”
幼童幼稚的聲音，滿帶著疑惑傳出來，嶽行簡望著天邊那輪紅日漸漸落下，最後一片夕暉裏，安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