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神經緊繃著,半句話都不敢說,傅懷偃威嚴起來有一股子逼死人的壓迫感,殷致上輩子就感受過。
隻是溫肆,為何來找昭蔚?
而且她為什麼會變成昭蔚?殷致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臉頰,有鼻子有眼,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昭蔚的模樣。
房門猛地被人從外麵踹開了,杜鵑啼血的屏風也轟然倒地,黑色的皂靴和鮮紅色的衣袍映入眼簾,殷致沿著那抹紅向上看,溫肆精致的眉目落在她的眼底。
滿身的殺伐之氣,他的眼眶赤紅,同他身上的新郎服一樣。
“溫……”殷致有些恍惚地開口,可冰涼的劍抵在她脖頸上的時候,生生把下麵的話遏在了喉嚨裏。
殷致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再沒有說話。 傅懷偃臉色白了三分,嗬斥道:“溫肆!你這是要做什麼?行刺大元公主?把劍放下!” “公主殿下都能謀害命官家眷,為何臣要忍氣吞聲?公主是君,可殷氏乃臣妻,是公主謀我妻命在先,那就別怪臣有違君命!”溫肆大聲道,聲音在屋內回蕩。 劍柄猛然向前三分,鋒利的劍身劃破了殷致細嫩的皮肉,殷致咬緊了後槽牙,她同溫肆四目相對,可他眼底隻有滿目的冷漠和憤怒。 那個手握半邊江山的大將軍啊,如今幼稚得像個孩子。 他的發冠有些斜散,穿得還是大婚那日的喜服,殷致看著心底不是滋味兒,隻是嗤笑,人都死了才裝出這份深情的樣子,早幹嘛去了? “臨安侯這是要做什麼?殺了本宮,殷氏就能回來嗎?”殷致頂著曾經仇人的身子,對著曾經的愛人笑道,隨即看著他,目光灼灼。 “殿下害死了殷氏,本就該償命,到時候陛下就是要將臣削爵,褫封,流放,處斬,臣也認了。因為陛下的護犢之心與臣的愛妻之情並無半分區別。”溫肆道。 殷致卻在回憶昭蔚大婚之日來同她說得那番話。 —— 當時。 昭蔚盛裝粉麵,笑得很柔,錦衣華靴,緩緩朝她過來,笑著道:“本宮在此,先恭賀臨安侯爺和夫人喜結良緣了。” 殷致也不是個好說話,譏誚道:“公主殿下的恭賀,臣女可不敢擔。” “喲,夫人說笑了。”昭蔚踱步過來,扶了扶發髻上的簪子,“瞧見夫人這般歡喜,本宮也心生憐惜。可是——殷大人若是知道自己的親妹妹,在他臨死之日,還這樣盼著與仇人共赴白頭,那他該會很難過吧。” “你說什麼?!”殷致再也按捺不住,慌亂地站起來,眼裏全是不可置信,赤金步搖被撞得細碎地響。 溫肆是害了她哥哥的真凶! —— 現在。 殷致看著麵前的溫肆,眼底滿滿的嘲諷,猶如昭蔚當時看她一樣。 她道:“侯爺是四皇子的一條好狗,和那潑天的富貴和滔天的權力相比,殷氏又算得上什麼?侯爺都早早棄了殷氏,又裝出這幅情深似海的樣子做什麼?” 這毫不顧忌的話語,滿滿的諷刺。 “樂儀!”傅懷偃冷斥道。 她這樣是很容易激怒溫肆的,把溫肆逼急了,他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侯爺都敢將劍架在本宮的脖頸上了,本宮又怕些什麼呢?大不了就是拉著侯爺一起陪葬罷了。”殷致高聲道,她的嗓子有些灼痛,說出來的話卻張揚又放肆。 溫肆看著她的大義凜然,倒是有些譏誚,“殿下殫精竭慮地設了這麼一個局,不就是為了讓我反嗎?” 讓他因為殷致的死同太子撕破臉,甚至狗急跳牆,一堆的錯處等著人來抓。 更有甚者,讓他直接反了大元。 昭蔚打得好算盤。 “殿下未免高看溫某的深情。”溫肆嗤笑一聲,說:“樣子是做給別人看的,可賬,臣會同你慢慢算!” 殷致有些聽不懂他的話,但到底見溫肆收起了劍。 聽溫肆的話,他對殷致的愛並不足以他拿滿門的榮耀來換。 殷致整個人都矛盾得很,既希望他反,又希望他息事寧人。 滿腔的酸澀,又落了個空。 “殿下,歲月迢迢,臣恭候著你。”溫肆陰戾地看了她一眼,收劍入鞘,拂袖離開。 他怒氣衝衝地來,如今恐怕整個天下都知道殷致的死同昭蔚脫不了幹係。 可他夫人新喪,就是皇上也不好治他的罪。 溫肆真是,用個死人還能布一場局。 “侯爺真當公主府是你想闖就闖的?” 一個沙啞的女聲突兀地響起來,下一刻,一把刺著公主府府徽的劍就飛快地朝溫肆刺去。 。您提供大神歐陽筱洛的嫁佞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