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煦的麵色倏然凝重,冷冷道,“李昌,你去給我查一下,這兩年進貢的物品裏可有什麼是帶甜香氣的,賜給了誰,查到了立刻回稟於我。”
李昌隱隱掂出了事情的分量,不敢怠慢,忙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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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枳恍恍惚惚地走了許久,不知不覺竟到了鳳儀宮,苦笑著搖搖頭,旋身正欲離開,耳邊卻忽地有人喚她,夏枳更是連連歎息,轉身麵向那喚她的人,臉上不知何時換上了得體溫潤的笑意,“芳華姑姑。”
“大人怎的還喚我姑姑,如今你我已是平級,應當親如姐妹,何苦還分得如外人一般。”芳華姑姑笑著迎上來,眉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夏枳心中冷笑,她連連高升,不知不覺間已成了整個宮中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尚食,背後這些人是什麼感想,她略略的也能了解。
“在下不敢,姑姑是前輩,許多事還要向姑姑討教。”
芳華神色這才緩和了不少,“尚食這是要走嗎?怎的也不去看看娘娘呢?”
已被撞見,便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在下這正是想去拜見皇後。”
芳華點點頭,“那便隨我來吧。”
夏枳一路跟著她走,走過重重帷帳,最後在一處偏間坐下,等著皇後娘娘休息過。夏枳枯坐許久,忽聽到外麵一陣嘈雜,她起身,透過高高懸掛的藍色帳幔向外望去,將自己隱在帷幔之下。
“娘娘,娘娘我對你忠心耿耿幾十年,您不能這樣對我,這個時候你讓我回鄉,豈不是斷了我的活路嗎?”夏枳定晴一看,那跪哭著的不是老尚食更是誰,她一臉悲戚地痛哭失聲,雙手緊緊拉住譚後的裙擺。
譚後一臉嫌惡地掙開,“在這裏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虧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怎的連這點規矩都忘了?本宮給你的錢還少嗎?還需要你在這裏哭哭啼啼。”
老尚食依然嚎哭不斷,“娘娘,我如今不能走,若走了,我這老病殘軀,難道要餓死病死在街頭嗎?”
“荒唐!”譚後眉眼間忽爆發出淩厲的光芒,冷冷盯著老尚食,絕美的麵容此刻是說不出的猙獰,“我已同皇上說過你要衣錦還鄉,難道你還想留下嗎?趁早收拾了東西離開這兒,本宮還能念著你的好,否則別怪本宮不講情麵。”
老尚食聽此悲憤交加,“譚後,你竟狠毒至此,今日我老了才明白你的真麵目,死了以後做厲鬼也不會放過你。你別以為夏枳是什麼東西,總有一日,她會替我親手結果你!”她忽然爆發出一陣淒厲絕望的狂笑,兩行濁淚在她蒼老的麵頰上蜿蜒。譚後登時麵如紙色,來不及發怒,便見她斜眼一瞟柱子,淒厲地慘叫一聲,狠狠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