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妘看在眼裏,也是聽沈複說過這書童的趣事,便湊到沈複耳邊輕聲道:“下次叫哥哥到咱們家來做客,順便教鐵劍幾手,豈不大好?”
沈複拊掌稱善,把這意思跟鐵劍說了,鐵劍一陣歡呼,頓時又高興了起來,沈複笑著搖搖頭,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眾人慢慢行路,行了一程,忽見前麵車騎遮路,呼喝聲此起彼伏,眾人都奇怪間,那一隊人馬很快地衝過來,便要與沈家的車馬交會,但明顯對方人馬太多,氣焰張天,一條縣裏的小街,根本無法讓兩家同時經過。沈複見這種情況,便讓自己人先撤到一邊的商鋪屋簷下,禮讓為先。
哪兒知道那隊人馬還沒等這邊沈家挪完,就見一個人高馬大,麵目黝黑的漢子衝到他們的隊伍前揮著馬鞭怒道:“哪個不長眼的狗兒堵著路不走,快快讓我們劉府的爺先走!”
鐵劍聽此不遜之話,心中大怒,叫了幾個家丁就下馬衝到那黑臉大漢麵前理論道:“你沒看到我們都讓你們了?吼什麼吼,好好說話,你爹娘沒教你要以禮待人麼?”
那漢子還沒等他說完,一鞭子就揮了下來,隻聽啪的一聲,一條粗大的紅印出現在了鐵劍臉上,鐵劍大怒,揮拳便揍那漢子,他雖然個頭沒有那漢子高大,但卻也是毫不示弱。轉眼間兩人扭打在一起,後麵的家丁看著不像話,便也開始對罵動起手來。
沈複看著這一幕,心中隱約知道怎麼回事,忍著怒氣把鐵劍拖了下來,嚴辭責怪道:“是誰家的家人如此不懂禮數,叫你家主人來見我。”
那漢子鼻孔幾乎要衝到天上去,昂首哼道:“我家主人沒時間見你這王八羔子,趕緊讓路,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鐵劍聽這話,眼睛都急紅了,到旁邊操了跟鐵棍就要上去拚命。沈複大聲喝止道:“回去,這兒有我,誰讓你胡鬧了?”鐵劍赤著眼睛,半響不說一個字,隻得靜靜地走到一邊,若要吃人般的眼神射向那囂張漢子。
沈複卻是拱了拱手,施施然道:“原來江陰縣裏還有這等跋扈的下人,卻不是是哪家有這等榮幸,主人卻做了下人,下人卻做了主人。王法,是半個字也沒有了。”
聽到這話,對方車馬隊裏一輛豪華馬車裏鑽出一個人來,隻見他衣衫不整,神情輕薄,隱約仿佛可以看到那車裏有個女子的身影,想來是沒做什麼好事。
伴隨著一陣哈哈大笑聲,隻聽那人說道:“聽聞沈氏公子越來越能說會道,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呐。”
麵色難看的沈複悄悄對著鐵劍道:“你先帶夫人回去。留下幾位可靠的家人,
這兒我自有理會。”
“可是公子你?”鐵劍極不情願,頭上大汗淋漓,自是擔心沈複的安危。
沈複笑道:“這點小事你家公子還不能處理麼,你先帶夫人走。”
鐵劍隻得領著轎子,牽著馬,死死盯著那家丁和從馬車上下來的那邪氣逼人的年輕人,恨恨地走了。經過沈複身邊時,轎簾揭起,露出了陳妘擔憂的小臉:“夫君,發生何事?”
沈複走上前去,柔聲安慰道:“不過是有幾隻攔路的小狗,隨便亂咬人而已,夫人先走,我等等就來。”
隔著老遠的下車的年輕人一眼就掃到了陳妘的俏臉,色迷迷的眼神便沒離開過陳妘的轎子,眼裏**裸露出了邪淫的目光。
就在這會兒,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劉家二公子倒是閑情雅致,擺攤在這江陰縣裏賣藝不成?”
聽到這聲音,沈複心中大定,正是威武大舅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