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唉唉,真是……難不成光明兄也有意不成,才子佳人,古所有之也。”周英一臉的奸笑真是讓人覺得他賤格飆升。
“還是算了吧,我是沒有那個想法,兄知道我在家被老爹整的夠慘,而且剛剛結婚,怎麼可能想那檔子事。”沈複不以為然道。
二人又交流了些最近以來的見聞,其中有些讓沈複大開眼界,漸漸對明末的社會風貌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了解到了原來人們都是這麼說話處事的,人們的觀念還是那麼的食古不化等等。總之這一趟拜師會友都算是不虛此行了。
即將告辭的那一刹那,沈複忽然撇到周英書房的粉壁上赫然掛著一幅“海棠春睡仕女圖”,以沈複的眼光鑒別,九成出自明代第一大文人唐寅的手筆。不由指著那畫開口問道:“央文兄屋裏還有此等好物?”
周英笑著點頭道:“你說那副畫啊,是家父年輕時機遇巧得,鑒定之下,確定卻是那唐伯虎的大作,在下一貫佩服解元的人品文章書畫,故而裱起,以此激勵自己而已。”
沈複讚歎道:“不愧是解元手筆,淡雅脫俗,不拘一格,仕女體態婉轉纖柔,眉目傳神,別有一番韻味,此畫價值不菲,兄運氣真好。”
“若光明兄喜愛,那贈你可好?”周英倒不是小氣的人,看沈複在畫前反複讚美,眼睛直直地盯著那畫兒始終不曾移開,便想幹脆成人之美送與他。
唐寅的字畫在他在世時就較珍貴,有錢有勢亦未必能得片紙一幅,流傳到此時那就更珍貴了,但是明代大家輩出,這畫卻也算不上是稀世珍寶。但沈複倒也並非眼皮淺之人,隻是因為在此時此地看到唐伯虎的真跡,激動之下便久久不能放開了。
沈複連連搖頭驚訝道:“兄看我是那奪人所好之人麼?隻是與兄一般,喜唐解元的風流不羈之性格,若要送我確是萬萬不敢的。”
周英隻得作罷,笑道:“光明原來不是說唐伯虎科考作弊,算不上一等一的好漢,還不如你直接交白卷來的霸氣十足的麼,怎的今日又變了性子?”
沈複老臉一紅,暗道性子倒真的是換了,連人都換了一遍呢,這前世的混話還真是數之不盡。嘴上隻能答道:“小弟最近讀書還算龐雜,看了些解元的事跡,故而漸漸欣賞其人。”
周英讚道:“咱們讀書人,第一要緊的乃讀書上進,光明能有讀書上進向賢之心,真極好之事,若以後咱們幾位能一同高中,都為同年,豈非古今之第一佳話!”
二人相視一笑,覺得有朋如此,真為快事,沈複道:“央文兄說的是正理,日後自當想君請教,切磋學問,共同努力。”
周英拱手謙道:“不敢不敢。”
當下二人作別,沈複又去後堂領受了周順的親筆回信,帶了鐵劍及隨從,便順著來時人流量較少的街道往家趕。
一路上,跟鐵劍說了些在周家的見聞,鐵劍半點興趣也無,畢竟他的興趣從來沒在這個上麵。沈複心想今日拜見了一師一友,見聞大增,真是大有收獲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