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將他們捅成肉串!”韓建弘終於不用擔心誤傷自己人,將長矛揮舞得宛若出水蛟龍。兩名位置靠前的突厥狼騎,被他先後刺中了胸口和大腿根兒,慘叫著跌入了壕溝。仍舊被困在壕溝中未被自己人接走的瀚海勇士們迅速揮刀,將這兩名狼騎大卸八塊。
“跟我來,哪出現突厥狗就堵住哪!”得到了長槍手的配合,王達越發驍勇。帶領著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銳金團健兒,撲向第三夥剛剛殺過壕溝的突厥狼騎。後者人數還不到十個,哪裏抵擋得住?轉眼間,就被斬盡殺絕。
“薩斯比,別愣著,放箭!”胡子曰被幾名親兵用擔架抬著,衝向別將薩斯比,用令旗敲打後者的頭盔。“瞄著鹿砦和壕溝之間放箭,不會誤傷自己人!”
已經看得兩眼發直的瀚海別將薩斯比,如夢初醒。大叫著拳打腳踢,催促自己身邊弓箭手不要錯過複仇的良機。
眾瀚海弓箭手,也迅速從發愣狀態醒來,不顧手腕和胳膊酸痛,扯動角弓,將羽箭冰雹般砸向胡子曰所劃定的區域。
密密麻麻的羽箭,從天而降,直奔衝入營地的突厥狼騎。夾在鹿砦與壕溝之間,眾狼騎根本沒地方躲閃,轉眼間,就被射倒了六十幾個,其餘人一邊揮刀在身前亂舞,一邊倉惶後退。
“銳金團,堵住敵軍,長槍手,繼續清理木板。其他人,給我拉住木板,合力往外抽!”胡子曰被親兵抬到壕溝前,啞著嗓子命令。
沒有任何人質疑他的指揮權,所有瀚海將士,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紛紛按照命令行事。
幾塊木板上,還各有十多名突厥狼騎,既無法突破銳金團弟兄們的阻擋,也不敢退向鹿砦與壕溝之間充當瀚海弓箭手的靶子。看到有瀚海健兒齊心協力去抽自己腳下木板,又怕又急,尖叫數聲,揮舞著橫刀舍命向前猛撲。
韓弘基組織他麾下的弟兄,夾著幾塊過壕溝的木板從容出槍,將衝過來的突厥狼騎刺死了一大半兒。王達帶領銳金團健兒,堵住了另外一小半兒。校尉玉璞吉恩帶著兩百多名弟兄,分成四隊,每隊負責扯住一塊木板,奮力向後抽,隨著”撲通,撲通!“的落水聲,架在壕溝上的木板,相繼被扯走,最後幾名被困在木板上麵的狼騎,則全都掉進了壕溝之中。
壕溝中,仍舊有二十幾個瀚海勇士,沒被自己人接上來。看到有突厥狼騎也掉進泥水之中,分外眼紅。爭先恐後揮刀衝過去,痛打”落水狗”。
站在壕溝旁的長槍手們,也紛紛持槍下戳,朝著落水的狼騎的頭頂發起攻擊。眾人爭先恐後,不多時,就將落水的狼騎消滅得一幹二淨。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營地外,號角聲宛若狼嚎,氣急敗壞。
突厥狼騎主將羯盤陀的反應並不慢,然而,當他帶領全部狼騎殺到缺口外,已經於事無補。
所有第一波衝進瀚海都護府營地內的突厥狼騎,要麼被殺,要麼被逼出了營地之外。沒有一人,仍舊能在缺口處站穩腳跟。
“來人,給我放箭,放箭殺了他!”羯盤陀惱羞成怒,指著正坐在擔架上調整部署的胡子曰,高聲命令。
兩千餘名狼騎奉命展開行動,羽箭遮天蔽日。然而,胡子曰卻帶領眾瀚海將士,快速退出了騎弓的射程之外。隻留下一處躺滿了屍體的缺口,和一截被鮮血染紅的壕溝。
“胡大叔,喝水,今天多虧了你和阿姐!”局勢暫且轉危為安,婆潤又是激動,又是慚愧,紅著臉走到擔架旁,給胡子曰遞上裝水的皮口袋。
“趕緊帶人用麻袋裝著泥土,在壕溝內壘牆。先緊著正對缺口那段壘,不必太高,齊胸即可。然後繼續向牆外灑拒馬釘,防止突厥人不顧一切策馬衝鋒。”胡子曰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喘了幾口氣,低聲叮囑,“距離天黑沒多久了,突厥人頂多還能再發起一輪進攻。天黑之後,曲彬就可以帶人出去把缺口也用麻袋裝著泥土堵起來。今天應該問題不大,關鍵要看明天,無論如何,不能再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
不想影響周圍弟兄們的士氣,他沒有解釋自己這樣說的原因。但是,婆潤心裏,卻已經將原因猜得清清楚楚。
敵我雙方將士的戰鬥力,相差太懸殊了。今天胡子曰接替自己指揮之時,已經派出了營地內最後的精銳。除了這些精銳之外,其餘弟兄數量雖然龐大,卻根本打不了逆風仗。萬一明天,突厥狼騎再打出兩道以上的缺口,哪怕胡子曰、王達、韓弘基等人把老命豁出去,也封堵不住。
“也不知道師兄,什麼時候能趕回來。”猛地將目光看向遠方,婆潤滿懷期盼。
如果薑簡能及時回來,問題就容易解決了。他麾下是瀚海都護府最精銳的力量,他本人也是瀚海都護府的軍膽。隻要他在,哪怕丟了回紇汗庭,婆潤心中,也永遠沒有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