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互相裝作不認識,擦肩而過唄!”薑簡吐了口氣,笑著搖頭。“這就是兩頭下注,無論哪一邊贏了,家族都不會失去現有的榮華富貴!”
“可萬一,萬一互相躲不開呢?比如將來,咱們跟烏紇作戰,提拉和他父親鐵木克吐屯相遇。他還能殺了他父親?”婆潤腦門上迅速冒出了汗珠,瞪圓了一雙無辜的眼睛,繼續刨根究底。
“應該遇不到吧,雙方事先肯定要約好了如何彼此回避。”薑簡被問住了,將目光轉向胡子曰,低聲回應,“這段掌故,是胡大叔講給我聽的。具體你可以再問問他。”
“對,你可以問胡大叔!”陳遠敬和李思邈兩個,立刻笑著附和。
以前在快活樓聽胡掌櫃講古,講到上述這段掌故,他們隻覺得有趣。而現在,跟眼前發生的事實相對照,卻於有趣之外,又看出了許多東西。
“遇不到。因為雙方主帥,也知道各家族在兩頭下注。咱們將來跟烏紇交手,你可能放心地派提拉特勤去防備他的父親鐵木克吐屯麼?”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胡子曰作為親曆者,想都不想就給出了解答。
婆潤雖然聰明,閱曆卻有限。在草原上能接觸到的書籍,也遠不如中原多。身邊更沒有像胡子曰這樣的老江湖,將半輩子的閱曆,當做故事講給他聽。因此,眨巴了好半天眼睛,才徹底理解了胡子曰的答案,心情卻變得好生沉重。
而隨著“背叛”父親,帶領親兵前來投靠他的少年特勤不斷增多,婆潤的心情就越發沉重。仿佛那些少年特勤全都變成了鉛塊,一塊接一塊,壓在了他的心髒上。
今天,第十三位特勤的到來,他已經感受不到半點喜悅。甚至連列行公事出門去迎接,都提不起精神頭。隻希望瓦斯特勤因為自己的怠慢,主動掉頭而去,免得雙方見了麵之後,彼此都覺得尷尬。
“還是出去迎接一下吧,你覺得不舒服,一會兒就盡量少說話,我替你招呼他好了!”作為婆潤的師兄,薑簡迅速察覺到了婆潤的狀態,想了想,低聲催促。
“凡是多往好處想,即便這些特勤不會出全力幫你的忙,至少讓咱們這邊看起來,聲勢大了許多。也比當初,咱們隻帶著當初區區兩百親兵強。”杜七藝心細,也低聲在旁邊開解,“更何況了,按照我舅舅所說的故事,如果咱們打敗了烏紇,這些特勤們,就會成為你最忠心的部屬。”
“當初在中原,就是這樣。”胡子曰接過話頭,一邊回憶,一邊笑著搖頭,“李大將軍帶著雄武營弟兄,在黎陽城下,擊潰了叛軍當中最驍勇的一路。然後其他各位大隋將軍們,就徹底放棄了兩頭下注的心思,一鼓作氣將叛軍給打了個落花流水。”
話說到這兒,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看了看薑簡,壓低了聲音補充,“當時,薑簡的師父就在叛軍隊伍中當先鋒官。如果你們不怕他生氣,今後可以找機會問問他!我隻是道聽途說,他是親身經曆,所知道的細節,肯定比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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