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反擊(2 / 2)

血,順著他的嘴角淋漓而下。然而,他卻沒有去擦拭。雙手扶著薑簡遞過來的槊杆,令自己重新站穩。隨即,蹣跚著走向木筏尾部,蹲下身,向跟著木筏遊過來的兩匹戰馬,伸出了右手。

一匹戰馬的鞍子旁,掛著他的角弓。另外一匹戰馬的鞍子旁,則掛著他的橫刀。他是回紇可汗吐迷度的兒子,他還是大唐秀才韓華的關門弟子,父親和師父的大仇都還未報,他沒有資格倒下。

兩匹戰馬略通人性,加快速度向木筏靠攏。婆潤先抓起角弓和箭壺,放到了木筏之上。再伸手去抓橫刀。還沒等他將橫刀從馬鞍上的掛鉤處解下,季節河的北岸,已經傳來了追兵的威脅聲,“停下,快把木筏停下。交出婆潤,否則,抓到後一個不留!”

“胡裏改?”婆潤分辯出喊話者的聲音,直接拔刀出鞘,迅速站起身,將麵孔轉向河岸,“你是?你來抓我回去獻給烏紇?你忘記了你受傷之後,我父親怎麼對你麼?”

後半句話,他的聲音裏已經沒有了任何哭腔。代之則是,無盡的憤怒與輕蔑。

河畔處,正在揮舞著兵器高聲發出威脅的一名回紇將領,頓時氣焰矮了半截,側轉頭,堅決不讓自己的目光與他相接。

跟在此人身後的三十餘名回紇武士,也紛紛側頭。誰也不願意再帶頭發出威脅的叫囂。

回紇人的習俗,雖然受突厥人影響,仰慕強者,鄙視弱者。可吐迷度大汗生前,深受大夥愛戴。如今他屍骨未寒,大夥卻來追殺他的兒子,無論從哪個角度,怎麼洗白,都變不成一件光彩的事情。

“少廢話,你強奸不成,謀殺烏婭可敦,然後畏罪潛逃。我們必須抓你回去接受懲罰。”另一名帶隊的回紇將領乃是烏紇的親信,見狀大怒,一邊策馬沿著河岸繼續追趕,一邊高聲宣布。

“也敦,烏婭因何而死,你應該比我心裏頭更清楚!”婆潤的心中又是一痛,卻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他是吐迷度大汗唯一的兒子,他不能讓自己父親,因為自己而蒙羞。他必須拿出所有本事,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給對方繼續潑汙水的機會,扯開嗓子,他繼續高聲斷喝,“也敦,烏紇勾結車鼻可汗,謀害我父汗。我怎麼可能跟你回去送死?想抓我,你就拿出些真本事來,休要在這裏朝我身上潑髒水。否則,別怪我將烏紇所做的那些齷齪事,公之於眾!”

他本是情急之下,心生一計。佯裝自己掌握了烏紇謀害自己父親的證據,以免對方繼續製造謠言,敗壞自己的名聲。卻不料,話語落在校尉也敦耳朵裏,意思立刻無限延伸。

當即,校尉也敦氣急敗壞,從馬鞍上解下騎弓,開弓便射,“來人,放箭,放箭!不準他侮辱大汗!”

“嗖——”羽箭離弦,直奔婆潤的胸口。然而,卻因為距離稍遠,河麵上的風大,沒抵達木筏,就偏離了方向。

“嗖嗖嗖……”其他五十幾名烏紇的嫡係,也紛紛張開角弓,策馬向木筏展開攢射。登時,在河麵上下了一片箭雨。

“注意防箭,加速向河對岸撐,遠離北岸。”一直在木筏尾部控製方向胡子曰,扯開嗓子,向所有人發出提醒。隨即,將竹篙交給身邊的杜七藝,快步走向婆潤。

羽箭紛紛落下,大部分都落入了水中。零星也有一兩支,追上了木筏,卻已經失去了力道。被胡子曰和木筏上的人,稍稍挪動了一下腳步,就輕鬆避過。

轉眼間,胡子曰已經來到了婆潤身側。彎腰撿起對方的角弓,在衣服上快速擦了幾下,又慢條斯理地找了一支狼牙箭,搭在了弓臂上,隨即,奮力將弓臂拉了個半滿。

“蠢貨,讓爺爺教你如何射箭!”口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咆哮,他鬆開捏著箭尾的手指。“嗖——”地一聲,狼牙箭脫弦而出。掠過足足一百餘步的距離,正中校尉也敦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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