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素立輕輕點頭,隨即,用很小的聲音吩咐,“張符的職位升一升,做司馬,給你打下手。柳方從別將升郎將,從下月起,替老夫掌管親衛營。其他人,你讓柳方看著各升一級,報上來,也進入親衛營當差。”
“是!”劉良毫不猶豫地答應,隨即,又壓低了聲音提議,“最近據說馬賊阿波那異常活躍,要不要派柳方帶兵去征剿一番。”
“不必!”李素立瞬間明白了劉良是建議自己借刀殺人,想都不想,果斷搖頭否決,“沒那個必要。否則,傳揚出去,反而顯得老夫涼薄。況且,羯漫陀特勤與老夫書信往來這事,也不怕朝廷知曉。老夫如果能說服他率部歸降,等同於斬斷了車鼻可汗的一條胳膊。”
“屬下明白!”劉良也不堅持,立刻向李素立拱手。
他們兩個口中的羯漫陀特勤,乃是車鼻可汗的長子。年齡已經三十有二,但是卻不怎麼受車鼻可汗喜歡,所以遲遲沒有被確立為繼承人。
車鼻可汗將迎接他去長安麵見大唐皇帝的整個使團屠戮一空,造反之心昭然若揭。但他的長子羯漫陀特勤,卻一直跟李素立有書信往來,並且隨著書信還有一份孝敬送上。
這也是李素立對薑蓉態度冷淡,並且派人敲打薑簡的原因之一。軍國大事,自然有朝廷來決定,朝廷之下,還有他這個燕然大都護,縱橫捭闔。
薑家姐弟倆,既非皇親國戚,又沒一官半職,摻和這種事,純屬添亂。李素立是看了她們二人已故父親的情麵,才沒有對他們姐弟倆施以嚴懲。找理由敲打一番,隻是為了避免姐弟倆不知進退!
當然,李素立這麼做,“絕對不是”為了回報羯漫陀特勤送給自己的那些禮物。事實上,他可以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對大唐忠心耿耿。
“古語雲,兵凶戰危,隻要打仗,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百戰百勝。”仿佛要解釋給劉良聽,又好像是想說服自己,讓自己安心,李素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車鼻可汗準備了這麼久,哪怕朝廷能派宿將帶領大軍前去征剿,也未必將其一戰成擒。若是戰事曠日持久,將士們傷亡不計其數不說,對大唐國力,也是一種極大的消耗。而若是能先按兵不動,讓老夫來挑撥車鼻可汗與羯漫陀特勤反目成仇,然後朝廷再派遣良將領兵征剿他們父子,則事半功倍!”
“大都護英明!”劉良抬拱起手,高聲稱讚。隱約之間,卻多少有點兒心虛。
“某些人,一天到晚,光知道打打殺殺,卻不知道,這世界上最高明的手段,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李素立身影,忽然變得很孤獨,笑了笑,傲然宣布。
“的確,那些人的本事,不及大都護百分之一。”劉良點頭,對李素立的話深表讚同。隨即,卻又壓低了聲音,“要不,在下找機會,去提醒那吳黑闥一二?”
“我說得不是他,他已經快老得拿不起兵器了。陛下將他放在這邊,純粹是照顧他的雄心,讓他感覺好受一些。”李素立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
“那大都護說得是?”劉良聽得滿頭霧水,試探著詢問。
李素立卻沒有給他答案,倒背著手,輕聲感慨,“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刹那間,長須飄飄,從頭到腳,高人風範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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