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到草原上能做什麼?難道還能重新起兵,跟大唐分庭抗禮啊?”薑簡聽出他話語裏的不甘,笑著提前規勸,“我看還是算了吧!即便大唐騰不出手來討伐你,即將到來的大食人,也不會放過你。況且,你在草原上的那些族人還未必肯跟著你一起冒險!”
“誰說我要回去起兵造反了!你,你別亂猜!”史笸籮立刻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跳將起來,揮舞著手臂反駁。“我在長安城裏悶得慌,想回草原上住幾天不行麼?頡利可汗的嫡親子侄那麼多,長安城裏缺了我一個,根本不會有人注意。而我回到金微山下,就是一呼百應的特勤。想怎麼快活就怎麼快活。”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到最後,卻是他自己也不相信。迅速將麵孔錯開,避免眼睛跟薑簡的眼睛相對,他又悻然補充,“反正,我有我的苦衷就是了。你不要管。”
“好,我不管就是。”薑簡笑了笑,非常爽快地答應。
在他眼裏,史笸籮根本就是個小孩子心性。也許會有很多不切實際的想法,甚至可以稱之為野心勃勃。但能否將想法付諸實施,有沒有將野心化作實際行動的能力,卻都要兩說。
既然如此,薑簡也沒必要現在就非逼著史笸籮認清現實,別試圖與大唐為敵。畢竟,到目前為止,史笸籮都沒有對大唐表現出強烈的敵意。並且,眼下大夥還在結伴逃命的途中,能否活著逃過大食斥候隊的追殺,未必可知。
“對了,我叫阿始那沙缽羅,不是史笸籮!”見薑簡這麼痛快地就不再管自己的閑事,史笸籮心裏反而又覺得有些空蕩蕩的。用手扯了一下薑簡衣袖,鄭重聲明。
“阿始那沙缽羅?”薑簡愣了愣,啞然失笑,“那我叫你什麼,史沙缽羅,還不如史笸籮好聽呢。”
“叫我沙缽羅特勤。或者沙缽羅殿下!”史笸籮恨得牙根癢癢,瞪圓了眼睛要求,“或者叫我特勤也行。”
“噢,明白了,笸籮殿下。”薑簡翻了翻眼皮,故意將“笸籮”兩字,發得格外清晰。
“你!”史笸籮作勢欲打,卻忽然又想起了自己根本不是薑簡的對手,隻好改成了口頭威脅,“你等著,早晚有一天,你會落到我手裏。那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傻啊,明知道你要收拾我,我還往你跟前湊?”薑簡撇了撇嘴,對史笸籮的威脅不屑一顧。
“你不傻,就是兩眼一抹黑,就敢愣頭愣腦往草原上鑽。還想讓人販子帶著你去找仇家!我昨晚好心好意提醒你,你還拒絕相信。”光動嘴,史笸籮可不怕任何人,看了他一眼,開始冷嘲熱諷。
薑簡從小到大做過的蠢事,最蠢莫過於此。當即,就羞得麵紅過耳。正準備組織言語發起反擊,耳畔卻傳來了一句糯糯的聲音,“薑家兄長,吃些胭脂豆子吧。我剛采來的,解暑又解渴。”
扭頭看去,卻是契丹大賀部落的少女阿茹,將幾串如同葡萄般的野果子遞了過來。修長的手指,在綠色的葉子和紫色的果實映襯下,宛若粉雕玉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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