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內。
一夜過,不見血光。
唯有三合縣內,有小販起早趕攤子,卻不小心踩到地上那被燒的焦黑,皮肉化作焦炭的黑鴉。
小販暗自罵了聲晦氣,便挑著貨擔,匆忙離去。
天機閣小樓。
燈籠依舊未撤下,樓門也依舊虛掩。
紅衣女撐著下巴,倚在櫃上,也顧不上做其他,隻是傻愣愣在這兒發呆。
忽聽得,樓上響起腳步。
紅衣女聽得這腳步,先是不由一陣慌張,緊接著便又暗自鬆了口氣。
好在,這一夜總算過去了。
紅衣女故作淡定,主動上前問道:“閣下一夜過得可好?”
“這話當我問你。”
葉塵反倒回了這麼一句。
紅衣女一愣:“閣下這是何意?”
“沒什麼。”
葉塵話音落。
紅衣女不明所以,可還不顧細細琢磨,便覺四肢一陣劇痛,待其回過神低頭去看時,卻發現自己四肢已化作飛灰,無端端消散。
紅衣女臉色扭曲起來,發出陣陣慘叫。
可這慘叫,卻傳不出小樓。
眼見四肢消失,紅衣女強忍劇痛,麵容驚恐,語氣嘶啞:“閣下這是何意!”
葉塵道:“天機閣既沒有立場,那我殺人也無需理由了。我要滅你,便隻是,單純的想滅你罷了。”
紅衣女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到此時,她方才知曉,他們二人昨夜的自作聰明,實則是愚蠢到了家!
語罷。
葉塵開門。
那紅衣女,早已隻剩下一身衣裳,身軀就此化入虛空,再無半點存在的痕跡。
蘇星子負好劍,連忙跟上:“先生這就要走了?”
“不急這一時。”
葉塵停步。
再望去,連帶著身後那小樓,一並消散於無形。
蘇星子動了動鼻子,有些疑惑道:“先生,怎麼有墨香?”
“墨香,自然是書院的人。”
葉塵負手。
短暫停步過後,便又邁步行去。
蘇星子也不知葉塵要行往何處,但既然先生要走,跟著去便是了。
循著墨香。
葉塵行至一茶館。
小城內總有些閑來無事的,一大早便坐在茶館,聽著那茶館的老頭說書,有時心情好了,還會打賞個幾文錢。
葉塵也領著蘇星子,找了個無人的空座坐下。
隻是今日,這茶館案台上所坐的,卻不是個老頭,反倒是個頭發夾著斑白,打扮頗具仙氣的中年男人。
那墨香,便是自此而來。
蘇星子見這茶樓裏氣氛,也不敢高聲語,隻好小聲嘀咕道:“先生,這是誰啊?”
葉塵隨口道:“嶽鬆書院的教書先生,我記得是叫齊黃山吧。”
話音剛落。
便聽得案台上,齊黃山一拍鎮尺,眾人紛紛舉目望去,對這位頗有行頭的新來說書先生,他們倒是好奇得很。
齊黃山倒也沒什麼架子,與先前那老頭一般無二,開講前,隨手拿起那足以裝得下小半壺茶水的茶碗,一飲而盡。
連帶著茶上浮沫和茶葉杆,一並咽入腹中。
“諸位!”
齊黃山開了開嗓子,悠悠道:“各位父老,學生初來乍到,有禮了!”
“既在這青雲山腳下,那便鬥膽講一講,這劍道魁首,號稱天下第一劍宗的——青雲宗!”
說到此處時,齊黃山還似是無意的往葉塵身上一瞥。
聽到齊黃山這話,在座眾人紛紛來了興致。
劍道魁首的青雲宗,無論仙凡,皆心向往之,可謂家喻戶曉。而有關青雲宗的傳說,更是被各路茶館的說書先生講了個透爛。
可饒是如此,聽眾依舊聽得津津有味,隻因青雲老祖與其開創青雲宗的傳說,實在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