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到處都在討論這件商政醜聞,反而沒有那麼多人關注殖民地的林林總總。絲楠走在巴黎的街道上,連呼吸都輕鬆了許多。
迪斐是在去總統府的路上看見她的。
絲楠聽見誰在叫她,驚訝,“真巧。”
“是啊,你剛見過總統?”
“嗯。”
兩個人的語氣裏帶有一種迥異的客套,就像是同事之間打招呼一樣,他們不約而同的不提先前那些恩怨。
“要不要去我那兒喝杯茶,”迪斐看絲楠的目光,少見的柔和。
絲楠點頭說好。
還是歐羅斯家族那棟宅院,清冷的出乎絲楠的意料,花壇裏的花都凋零了,草坪上甚至長出了野草,小徑飄滿落葉,很久沒有人打理。
“你走了之後,我就解散了一部分仆人,隻留下幾個最貼心的。”
絲楠停下步子,側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依舊儀表堂堂,眼神堅定深沉,頭發梳得十分整齊,連一點波浪式的皺褶也沒有,看不出半點潦倒的樣子。不過他本來就沒有潦倒過,從來沒有,驕傲的迪斐歐羅斯永遠活在他人豔羨之中。
“為什麼?”
迪斐輕輕笑了笑,深望了絲楠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是仆從再多,再熱鬧,跟他有什麼關係,守著這棟大房子的始終隻有他自己,他做夢都奢望絲楠能和他一起生活在這裏,沒有她,在哪兒都是孤單的。人越多,越孤單。
“我沒動詹姆斯和阿爾醫生,他們現在在英國,如果知道你回來,詹姆斯醫生應該回馬上趕過來看望你吧。”
迪斐的話仿佛是解釋給絲楠聽的,絲楠也露出一絲笑容,“謝謝。”
“謝什麼?謝我沒有對他們動手?別用這種憐憫的表情看我,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那便是絲楠沒有愛過他,一絲一毫都沒有。迪斐自嘲,他明白自己該從美夢中醒來。普爾曼是他的表哥,而絲楠是他的表嫂,注定如此,
“你想通就好,”絲楠也放心了,迪斐的人生不應該因為她止步不前。
兩個說開,心結一解,也沒那麼難。後麵的談話更像聊家常,天知道絲楠和迪斐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
“那段時間,我的情緒和思想一致是混亂的,失去了最基本的分辨能力,所以才沒察覺到加裏不對勁,好在現在問題解決了。”在醜聞爆發出來的前一天,迪斐一槍了結加裏。他最恨欺騙和背叛,更不提要挾。
絲楠不評價迪斐的做法,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卡維爾被捕,你最好也提前讓他閉嘴。”
迪斐的眸光閃爍,“為什麼,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不是嗎?”
絲楠目不轉睛看著他的眼睛,好像要看進他心裏去,“萬一他在檢察官麵前胡言亂語,你該怎麼辦。”
“難道你聽說了什麼?”迪斐放輕聲音,呼吸卻變得急促。
“你心裏最清楚,如果你決定重新開始,那麼別忘了掩蓋你荒唐的過去。”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當時隻有我和他在場。”
“那麼格雷特呢,他沒有錯,”絲楠是要挽回包庇迪斐,但她依然要譴責他,“他對你忠心耿耿,你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