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絲楠懷著好奇去見比雷埃口中一夜發跡的大商人,四目相對。
“表舅舅。”
“死丫頭。”
他們不約而同的叫出,又不約而同的呆住。血緣作用,配合得相當默契,比雷埃都詫異的問,
“別告訴我你們是親戚。”
“你看我們像嗎?”絲楠轉過臉,一手攬住布洛克的肩膀,她的個頭高過瘦小的布洛克大半個頭。當年絲楠走得匆忙,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姓霍爾斯圖。
“原來如此,那事情就更簡單了,老弟啊,對你的小輩,你肯定不吝嗇吧。”
布洛克沒說話,他情緒波動有些大說不出來話了。布洛克如今是殖民地最大的香料商,他經營著一家公司,下屬三家分廠,從高檔熏香到烹飪香料,都要經過他的手,而且他在這裏還娶妻生子,徹底安了家。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去了印度支那再也沒回去過的原因,貧困潦倒,人人看不起的布洛克在遙遠的東方混得風生水起。
“他是我的遠親,我母親的表弟,”絲楠說。她覺得在真正霍爾斯圖家族的子弟當中,布洛克應該是最有成就的。難怪上次在滕恩爾見到傑農,傑農說生意好得他父母忙不過來,難有精力去巴黎發展呢。有布洛克源源不斷的原料,他們家的餐廳不火才怪。
比雷埃笑著說,“瞧他不好意思的樣子,看來我得回避一下,讓你們倆好好敘個舊。”說著,他走出去,還貼心的關上門。
布洛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看著自己曾經一點都不看好的表外甥,百般複雜,“是為了普爾曼的事?”
絲楠詫異,
“別這樣看我,你來之前比雷埃已經跟我提過一點,隻是我沒想到真是你,”比起過去的油腔滑調,布洛克沉穩多了,不過他有意端起來的貴族架子還是沒有變,隻不過從前的貴族是窮酸的貴,而現在是富貴的貴。
“何必為了那對父子付出這麼多呢,你明明有能力讓自己過得很好。我曾經還覺得你沾上他們是我們霍爾斯圖家族的大喜事,現在看來簡直可笑。我們誰都靠不住,隻能靠自己啊。”最後一句話是布洛克對自己這些年奮鬥的切身感觸,他同樣是在告誡絲楠,適可而止。
絲楠明白他是拒絕她了。
“其實一直以來,我和他們就是綁在一起的,米歇爾讓我走出落後的森林,見識到這個世界的的神奇,普爾曼讓我懂得人的優劣善惡,愛恨情懷,而我的孩子讓我知道我需要一個家庭,而不能再像以前隨意散漫了。”
‘哐’的,布洛克手裏的杯子掉在桌上,絲楠生育的消息衝擊力依舊強大,“未婚先孕,哎,你讓我怎麼說你呢。算了算了,”他無奈的歎氣。
絲楠揚起笑,一把抱住布洛克的手臂,“表舅舅,你還是我的好表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