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的過程還算順利,協議也早就擬定好了,隻等著最後簽字。
“阮先生沒有什麼話要說的嗎?”利頓總督突然把話題引到普爾曼身上,大家也都看向他。其實真正讓法國人感興趣的是這位阮先生,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組建起一支令人聞風散膽的隊伍,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這樣的人如果能為他們所用,就更好了。
普爾曼一直未說話,所有人都認得他的聲音,他以開口保準露餡,具體協議細節他早就跟遲知和維武說過,他們吃不了虧,也得不到更多的好處。普爾曼半低著頭,輕咳嗽了一下,唯一會法語的維武反應很快,立刻就說,“他這幾天受了涼,嗓子壞了,說不了話。”
“噢,正好趕在這個時候病了?”庫爾塔將軍看普爾曼的眼神不太尋常,“這裏是法國總督府,代表的是法國政府的尊嚴和權威,你不以真麵示人,是不是對我們太不敬了?”誰也沒想到庫爾塔將軍會突然朝普爾曼發難。
更令人驚訝的是,下一刻,伊萊海默竟然出頭為普爾曼解圍,“我見過他的樣子,他的臉傷相當嚴重,不想被別人看見是人之常情,我們不應該強人所難,您說是不是呢,庫爾塔中將。”說完,海默直視庫爾塔將軍,目光犀利。
庫爾塔中將臉色變得很不好看,訕訕的笑了笑,自討沒趣。
“你怎麼會和阮先生有過交集?”利頓總督訝異的問海默。
“上次在峴港遇襲,就是他救的我們,如果不是阮先生,我現在恐怕不可能坐在這裏,”海默不緊不慢的說,他望向普爾曼,“因此我十分感激他。”
生性冷漠的海默很少在公開場合表現出對一個人的喜惡,他說這種話明顯是站在普爾曼這邊。普爾曼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原來是他,那正好說明我們的選擇是對的,”托比亞將軍感慨萬分的對利頓總督說,“我們現在缺的就是將才啊,隻可惜他是越南人。”
托比亞將軍的語氣遺憾又充滿憤懣,與黑幕軍相比,殖民地上的法國軍人簡直像烏合之眾,淪落到要拉攏當地人。他懷念老安德拉斯將軍還在的時候,大家士氣高漲,軍規嚴整。如果普爾曼沒有死,或者多幾個他那樣的年輕,情況也不會變的如此糟糕。
之後,雙方在協議上簽署了各自的名字。普爾曼終於鬆了口氣,遲知答應過他,隻要把黑幕軍交出去,他就可以離開。普爾曼打算帶著絲楠回國,和自己的孩子團聚。這樣的結果也算用另一種方式完成當初總統交給他的任務吧。
談判結束,要回國的還有海默,為期一年的調查已經結束,巴黎那邊早就催他們回去,調查結果對外保密,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峴港查到了什麼。利頓總督問起,海默隻說了一句話,“就差證人”。
看見普爾曼,他已然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