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楠現在住的地方在郊區,是一棟帶花園的兩層別墅,別墅的所有者是迪斐。被海默說中,迪斐選擇金屋藏嬌也不會公開絲楠。知道她回來的人不多,知道她懷孕的人就更少了。除非必要,絲楠大多數時間都呆在房子裏靜養,她得有做孕婦的自覺。別墅外麵的監視還是有的,迪斐每隔幾天都來一趟,有時主動會跟她說起工作上的事,隨意輕鬆的閑聊好像跟從前沒有區別,有時則一言不發,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她的肚子。絲楠很珍惜這個孩子,即使她嘴上說著無所謂,可是她清楚如果普爾曼真的回不來了。而這就是他留下來唯一的血脈。
“等你生產後,就跟我離開法國算了,我覺得你不適合這裏,”詹姆斯略嚴肅的說。自從知道昂慕斯的死於迪斐脫不了幹係,詹姆斯就對巴黎這座城市充滿了反感。要是當初絲楠堅定的留在殖民地,哪裏會產生後麵這一連串的事情。
“到時候再說吧,反正也沒兩個月了,”絲楠扯著嘴角笑,或許是小寶寶可憐她,她的妊娠反應不大,肚子也不是特別顯,“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能讓人變得多愁善感,最近我常常做夢夢見曾經的家。”
曾經的家?
她的家是什麼?
正常人肯定會以為是指她親生父母的家,要不就是普爾曼和米歇爾的家,再不濟就是在殖民地時和信還有他的家人的家,,,誰叫絲楠寄人籬下待過的家太多了。隻有詹姆斯在腦子裏稍困惑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過來,不發一言的望著她。
絲楠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好意思的笑著低下頭。穿越十幾年,她完全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除了穿越最初時,她偶會會暴露未來的馬腳,後麵她幾乎不怎麼談起現代的東西,也不怎麼想起自己的父母,除了一些不被人理解的作法以外,她沒什麼別的地方像現代人了,有時候她會有種錯覺,那段未來的記憶隻是她夢到的東西,父母啊,朋友啊,二十年的成長經曆全是她自己杜撰出來根本不存在的。
可是這段日子以來,在她的夢裏,可以清晰的看見自己的母親抱著她哭泣的樣子,她母親頭上每一根頭發,臉上每一條皺紋,眼睛裏每一滴眼淚,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天知道她父母在她尚且稚弱時就離婚了,各居一方,她從未見到過她母親哭的模樣,難道這也是她憑空想象出來的?
“你夢見了什麼,能具體跟我說說嗎?”詹姆斯試探性的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