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黑洞洞的通道往前走,以為可以出去。這時聽見旁邊傳了鐵鏈摩擦的聲音。
她好奇的朝那邊瞟了一眼,才發現那裏是一個拐角,在一片黑暗中有一排容易被忽略的鐵欄杆,有一個男人背對著絲楠靠在欄杆上勾腰在重重的喘氣,好像很痛苦。
不管她的事,絲楠本來抬步要走,那男人突然發出一聲極力壓抑的痛苦呻吟。
“你還好嗎?”
絲楠走近了一些,小心問道。
男人渾身一震,莫名其妙的低下頭。絲楠疑惑,“你好像身體不舒服,需要我跟獄警說一聲嗎?”
絲楠走得更近了,奇怪的是,那男人死命把頭往下垂,仿佛怕絲楠看見他的臉。
“我們是不是認識?”絲楠試探的問,這個人的反應太古怪了,她又不是洪水猛獸,至於這麼害怕她嗎?
離得近,絲楠也注意到他手上和腳上居然都戴著長長的鐵鏈,他犯了什麼罪,要被如此誇張的束縛起來,連費奈斯那種人都能自由行走啊,難道是即將執行死刑的重刑犯?
光線太暗了,絲楠隱約看見男人的頭發是偏紅的亞麻色,這個顏色很眼熟,迪斐也是這種亞麻色。
“走開,你走開吧,”男人忽的沙啞著嗓子叫道。
如此一來,卻讓絲楠更加篤定,這個人認識她。
“你是誰?你能抬起頭嗎?”
男人不吭聲了。
“那好,我也不走了,陪你坐一坐。”絲楠蹲坐下來,雙手抱膝,大有要在這監獄做客,跟他聊聊天的架勢。
“小丫頭,還是這麼認死理。”
就算聲音變了,熟悉的語氣勾起絲楠的記憶,她大吃一驚,“麥凱克倫,天啊,你是麥凱克倫,”絲楠立馬把手從鐵欄杆間伸進去,強行掰過男人的腦袋,扒開他的頭發和絡腮胡,看見那雙和迪斐瞳色一模一樣的眼睛。絲楠沾了一手的汗和灰塵,還有黏黏糊糊的東西,好像是血。
她毫不猶豫的大喊,“有人嗎,快來人啊。”
幾個獄警立刻小跑過來,看見兩人的情形,都驚呆了,“霍爾斯圖小姐,您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這邊是什麼地方?”
“都是死刑犯,他們窮凶極惡,小心傷到您啊。”
“胡說,”絲楠淩厲的喝止,“我認識這個人,他不可能是死刑犯,你們怎麼敢胡亂抓人。”
幾個獄警麵麵相覷,糟糕,事情不受他們控製了,其中一個轉身去找監獄長過來。
另一個會講話的陪笑道,“我們也是聽人辦事,請霍爾斯圖小姐不要讓我們難做人啊。”按理說,絲楠這種身份,他們不必低聲下氣,可是上頭下令,讓他們對這位小姐客氣點,否則費奈斯是絲楠想見就能見的?
“算了絲楠,沒用的,我本來就該死,”背後的麥凱克倫低低的說,語氣裏透著令絲楠心酸的哀傷。
“我絕不相信你犯了死罪。”絲楠的語氣很堅定,擋在麥凱克倫身前,一步不挪。
獄警也不動,就這樣僵持著。
過了幾分鍾,監獄長匆匆忙忙的過來,第一句話就是狠狠的教訓手下,“你們怎麼把她帶到這個區來了,這裏不是隨隨便便的人能都進來的。”
絲楠聽出來監獄長的意思,明裏暗裏指責的都是她,她沒有身份憑什麼在這裏橫。
“我能知道他犯了什麼罪嗎?”絲楠直接問監獄長。
“霍爾斯圖小姐,我們桑特監獄每一位犯人,每一間牢房都有相應的等級,有些人我能讓您見,有些人不能,有些案情我能告訴您,有些不能。這個犯人恰好是您無權知情的那一類。”
“笑話,如果是光明正大被捕審判的犯人,有什麼不敢公開的?除非你們濫用職權,濫殺無辜。”
絲楠冷冽的看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