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普爾曼在她麵前,絲楠真想上去扇他一嘴巴,他的桃花債,憑什麼全要她還。還有這些被男色蒙混頭腦的愚蠢女人,不從男人身上找問題,卻為難無辜的女人。
貝茨爵士看絲楠的臉鐵青,憋著氣的樣子,問她,“你是不是知道誰策劃的這次暗殺?”
絲楠猶豫了一下,緩緩點頭,“隻是猜測,沒有證據。”
“可以告訴我嗎?昂慕斯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受了這麼大的罪,我也很生氣,”貝茨爵士口氣聽不出一點生氣的感覺,但絲楠就是感覺得到他的怒氣。最優雅的紳士不會把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
“我認為是卡維爾邦尼特,我今天在他的宅子裏看見了莉莉婭莫博森。”
貝茨爵士溫雅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絲楠的發現太出人意料了,他也意想不到,“難怪她母親費盡門路也找不到她。”
貝茨爵士沉思片刻,問絲楠,“這次暗殺不是第一次了吧。”
絲楠驚詫的抬頭看著貝茨爵士,“是的,半年多前我在郊外的小路上遇到過一次狙殺,當時隻有三個殺手,被我逃脫了。”
“再想想,還有嗎?”
“如果上回紅酒下毒的事也算的話。”
貝茨爵士點頭,“你真的確定是小瓊斯蘭的情人幹的?”
“你的意思是,,,”絲楠被貝茨爵士點通,瞬時明白了,“對對,當時有士兵偽裝成流氓專門到我店裏打砸。可是,那時莉莉婭還是紅燈區地位卑微的妓女,怎麼指使得了軍人?”她疑惑的蹙起眉頭。
“我並沒有說之前她也是主使,”貝茨爵士淡笑,“但可以是同一撥軍人幹的,第一次,他們沒有摸清你的底線,把你當成普通女孩,高估了自己,隻派了三個人,所以這次出動了這麼多人,當然,這跟普爾曼也有關係。”
絲楠越聽越有道理,半年前,普爾曼回巴黎後,之前鬧事和狙殺他的人都消停了。而這回,又是在普爾曼不在的當口。
“軍中有鬼。”
貝茨爵士篤定。絲楠覺得貝茨爵士一定查出來了什麼,而且還與那批佛像有關,他讓絲楠稍安勿躁。
“沒有成功,他們一定還會再動手。”
絲楠回到家,拿出紙和鋼筆,坐在燈下開始寫字,她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也不愛好寫文章,但她突發奇想的想把一些重要的事記下來。萬一以後有用呢。
直到轉鍾,絲楠才擱下筆,揉了揉肩膀,往臥室裏走。
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讓她停下腳步,神情警覺,反身靠住牆,往房間裏看。隻見一個黑影從打開的窗台下來,竄到床邊,許是發現沒人,才往對麵兩尊佛像走去。
絲楠順手拿起旁邊的花瓶,悄然靠近黑影,走到他背後,馬上揚起花瓶,沒想到被那人感覺到,他身體一偏躲了過去。脫手的花瓶在地板上炸裂,驚動了護衛們。在他往窗外跑時,絲楠抄起一把椅子砸向他,這人的身手反應快的出她的意料,椅子隻砸到他的額角。
人跳下窗戶,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她的家已經不安全了,第二天,絲楠讓人把兩尊佛像全送到貝茨爵士那裏,然後去警察局報了案,如她想的一樣,警察把這當成一起普通的入室盜竊處理。絲楠就向警察提出要見被羈押的珈羅琳,獲準同意。
成為階下囚的珈羅琳和美麗動人的舞者完全不相幹。她身上的裙子肮髒像從煤灰裏撿出來的,袖口和裙擺成了破布條。頭發比稻草還亂,白皙的皮膚沾滿了汙漬,藍眼睛失去了光澤,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麻木像沒了知覺。
看見走到眼前的皮鞋,她才緩緩抬起頭,“你來看我的笑話嗎?”她的話仿佛從牙齒縫裏咬出來,她恨死絲楠,被關在暗無天日牢獄的這些日子裏,她天天詛咒絲楠,而且最惡毒的詛咒。
可絲楠依然好好的站在她麵前,依然那樣光鮮亮麗,而她呢,猶如過街老鼠。珈羅琳想起曾經還不自量力想壓過她,原來從頭到尾,自己都是傻子在自作多情。
絲楠蹲下,和她平視,“如果我是你,就會想方設法擺脫這一切。”
“怎麼擺脫,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珈羅琳衝絲楠失態的叫,流幹眼淚的眼睛又濕潤了,“連他都不信我,我死心了,真的死心了。”
絲楠知道珈羅琳口中的他是指小瓊斯蘭。
珈羅琳忽然抓住絲楠的手臂,“他在哪兒,你讓他來看我一次吧,就一次。”從被警察帶走至今,小瓊斯蘭沒有露過一次麵,急於撇清這個鍾愛自己的女人與他沒有一點關係。
絲楠憐憫的看著痛哭的珈羅琳,這個女人愛了小瓊斯蘭十年,還沒參透他的性格。他不會為任何女人停留,他最在乎的是形象和自己的感覺,而珈羅琳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絲楠想也許她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喜歡小瓊斯蘭,又或者她有自知之明,否則當初她也會變成珈羅琳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