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拍賣品被抬上來,是一尊佛像。主拍人說佛像來自印度支那,小瓊斯蘭走上前和其他感興趣的人一起仔細觀摩了一番,跟貝茨爵士那次捐出來的佛像應該出自同一個地方。
小瓊斯蘭想起那天絲楠對佛像執著的樣子,心裏有了主意。
競拍依然熱火朝天,出價越來越高,大家都想買下它,小瓊斯蘭不動聲色,隻在最關健時刻叫價,與佛像的價錢相比,剛才那天項鏈連它的零頭都比不上。
珈羅琳望著身旁氣定神閑的小瓊斯蘭,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你想買下佛像送給絲楠小姐嗎?”
小瓊斯蘭沒有看她,視線隻停在前方的佛像上,“女人最令我欣賞的品質是謹守自己的本分。”還是那麼溫和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刺心的冷漠。
珈羅琳的臉驀然變得蒼白,她的手緊扣身下的皮質座椅,“你喜歡她不是因為她守本分吧,她那樣的女孩有本分可言嗎?”
小瓊斯蘭看向她,琥珀色的眸子好像透明的,沒有一絲感情,他不再同她說話。
這一刻珈羅琳前所未有的嫉恨絲楠,不管她做出多出格的事,多不守本分,哪怕招惹一個又一個男人,小瓊斯蘭還是愛她,就算他最年輕的時候也沒有如此衝動過。哪個女孩把他魂勾走,回不來了。
珈羅琳低下頭,往小瓊斯蘭這邊靠了靠,極力抑製住哭的欲望,不知情的其它人還以為小瓊斯蘭在哄她。
競拍還在繼續,價格越來越高,小瓊斯蘭的對手也越來越少,隻剩一個人的窮追不舍。
又是她,小瓊斯蘭尋思,他看見瑪麗莫博森舉起牌競價。瑪麗還朝他這邊看了幾眼,對他有眼神表示,像是叫他別跟她搶。
但小瓊斯蘭很不識相,微笑繼續叫價,小瓊斯蘭可用的資金當然比沒有工作的貴婦多得多,於是瑪麗再次失去這座佛像。晚宴的時候,她走到小瓊斯蘭這邊,
“我對這種佛像有特別的喜好,小瓊斯蘭先生,你是難得的紳士,應該不會奪人所好吧。”
瑪麗的話說得很明確,如果小瓊斯蘭不讓給她佛像就是就是不禮貌不尊重女士。瑪麗相當了解像小瓊斯蘭這種很顧及形象的男人,女士放低姿態請求了,一般都會滿足她們的願望。
但這次她想錯了,她沒有正麵與小瓊斯蘭打過交道,不懂他根本不吃這一套。
“巴塞那夫人,你知道我也是從殖民地回來的,在印度的那段時間我對神秘印度佛教很著迷,所以買這座佛像研究,實在很抱歉。”
瑪麗臉上的笑僵了下,而小瓊斯蘭說完就握著酒杯,與其他人繼續談話,不再搭理瑪麗。
瑪麗沉下臉,她踏著高跟鞋走遠了。
小瓊斯蘭回望了一眼她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第二天,小瓊斯蘭就命人把佛像送到絲楠的住處,看見這個出乎意料的禮物,絲楠喜出望外,
“改天我一定單獨請他吃飯。”
普爾曼心裏感覺很不好,陰陽怪氣的說,“孤男寡女單獨在一起,影響不好吧。”
絲楠抱臂斜看他,“是誰整天纏著我心煩,趕都趕不走?”
普爾曼無話可說,眼錚錚的看著佛像被搬進絲楠的房間。
時間跨進五月後,許多事都莫名平息下來,之前對付絲楠那群人再也沒有出現;先前逼婚的瑪麗像是改了性,不再提所謂的婚事;歐羅斯家主沒有找絲楠的茬,絲楠想大概是因為普爾曼和迪斐罩著她。
絲楠的生意沒有因為這些風言風語而受到半點影響,她嚐試畫出前世流行的經典包,讓廠裏的皮匠做了幾個,一擺到櫃台上就被搶購一空,那些千金小姐圍著她追問下一批包什麼時候到。所以她準備在巴黎增開兩家分店專門賣包,也許還要開到別的地方去,因為有慕名而來的貴婦到她這裏買衣服。
春天是忙碌的季節,所有人都很忙,波米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高中會考複習,絲楠忙著生意,晚上抽空還要看幾眼書,會考她也得參加,就算畢業證穩拿,過場還是要走的,她現在是名人,多少人盯著,不能考出太難看的分數。而普爾曼終於不常常出現在絲楠麵前,他的假期到頭,授銜儀式就定在五月下旬,屆時他將進入法國軍界。
普爾曼讓絲楠去觀看他的授銜儀式,絲楠推拒了,與她拒絕參加迪斐的畢業典禮一個道理,她不願意被頭頭佬佬的圍觀,傳言說許多大佬看好歐羅斯家族這兩兄弟。
巧的是她有一個拒絕普爾曼的好理由,勒馬夫人剛得了一台相機,這年頭的相機是珍寶,所以勒馬夫人十分興奮,準備開一場女子沙龍,給每位愛美的女士拍一張照片留念,和勒馬夫人要好的絲楠當然收到了邀請,正好她也想見識見識相機的鼻祖。女子沙龍的舉辦時間跟普爾曼的授銜儀式在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