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失而複得的錢,波米琪單純的高興,唐奈感謝布洛克半天,而布洛克看著笑得悠哉的絲楠,心裏拿捏不定。
絲楠說在路上遇到厲害的好心人,從兩個人手裏要回來了錢。布洛克問好心人是誰,絲楠來一句英雄不問出處。就讓那位送她回來的大美男擔上見義勇為的名頭吧。
布洛克其實不相信絲楠的說辭,他直覺絲楠在說謊,可如果這樣,絲楠又是怎麼把錢拿回來的呢?布洛克記得那兩個男人人高馬大很壯實,一個拳頭都能把單薄的女孩打暈。
好在布洛克不是糾結的人,再說心情好的唐奈主動請布洛克和絲楠吃了一頓晚餐,兩個男人一喝酒,布洛克就把這茬拋之腦後。
第二天一大早,四個人從旅店提著行李出來,直接去租了一輛馬車,當場走。布洛克和唐奈都不願在馬賽多待,外鄉人在大城市的每一天流走的都是錢。
絲楠和波米琪兩個女孩一人霸占一扇車窗,她們都對法國的一草一木充滿新奇。從熱鬧的街景,到人煙稀少的郊外,再到無垠的農田,馬車漸漸離開馬賽城,往偏遠的地方駛去。一路上沒有流民,沒有巡邏的士兵,沒有嚴峻的防線,這裏的寧靜閑淡對比殖民地的動蕩,簡直是天堂。
絲楠都覺得天格外的藍,樹木翠綠的要滴出水來,如果不是成片花色豔麗的小雛菊,絲楠感覺不到法國已經是初秋,馬車帶起的風灌進絲楠領口裏都是涼涼的。
馬車行駛了一天一夜,中途他們在一個小鎮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到達目的地,藤恩爾縣城。唐奈和波米琪先下車。
波米琪擁抱絲楠,念念不舍的說,“我會去找你玩的。”
絲楠回抱她,“我也會想你的。”波米琪和她父親的旅途到此為止,而絲楠和布洛克還要繼續往前走。
布洛克和唐奈交談了一會兒,唐奈說他會找一所縣裏的學校的教書,暫時租房子住,布洛克留給他幾個相熟的人的地址,說他們有房子出租。然後四個人互相告別,分途而行。
布洛克對藤恩爾很熟悉,先帶絲楠去了一家價格公道的小飯館,飯館老板見著他非常意外,熟稔的捶了捶他的肩,“你什麼回來的?”
布洛克把帽子擱在桌上,“就這兩天的事。”
“印度支那怎麼樣,好玩嗎?”
“還行吧,就是路不好走,顛簸的我屁股疼,太陽烈,天氣熱得要命,那兒的人特別黑。”
布洛克一說皮膚黑,飯館老板自然的注意到他身邊的女孩,有些驚訝,“這就是你那個遠方親戚的孩子?”
布洛克點頭,“對。”
絲楠大方的衝他笑了笑,“我是絲楠,布洛克的表外甥女。”開朗的笑容立刻贏得老板的好感,“我是湯姆遜,布洛克的狐朋狗友。”
絲楠撲哧笑出了聲,“我第一次聽人這樣形容自己的。”
布洛克白眼,推了湯姆遜一把,“快去叫廚房給我們弄點吃的,餓死我了。”
“你來的太晚,廚師已經下班了,想吃自己去做。”
布洛克惱火,“廚師不就是你嗎?”
湯姆遜一屁股坐在絲楠旁邊的位置上,衝她擠擠眼,“我想跟絲楠聊聊天。”
布洛克要氣的跳腳,絲楠笑的更歡了。
物以類聚,湯姆遜話也很多,是個很健談的男人。
從湯姆遜口中,絲楠得知他和布洛克是小學中學同班同學,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湯姆遜說他們縣城就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基本上互相都認識。霍爾斯圖家族算是縣裏的大戶,畢竟他們是貴族,這裏曾經是他們家族的封地。不過沒誰把霍爾斯圖子弟當多厲害的人物看,因為這個家族窮的叮當響,自從有爵位頭銜的家主死了之後,田地房產能換錢的都比變賣了。布洛克的家曾經就在藤恩爾城裏的,是一棟大房子,後來被他父親買了換酒錢,然後一家人搬到鄉下去。
“布洛克說要去印度支那,真嚇到我了,你不知道他是個多吝嗇的人,讓他掏錢辦件事跟登天一樣難。”
絲楠被湯姆遜的話逗樂了,正巧這個時候,布洛克端著兩盤炒意粉走出來,麵色不善的盯著湯姆遜,“絕對又在說我的壞話。”他把食物咚的扔在絲楠桌前,“快吃,吃完走人。”
“誒,你這就是不厚道了,說好的手信呢?你去一趟印度支那該不會什麼都沒跟我帶吧。”
絲楠不參與他們的對話,挑起意粉嚐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沒想到布洛克這個邋遢的人廚藝還不錯,改天和他切磋切磋。
“你就巴望著我這點東西。”
湯姆遜笑,“大不了這頓飯錢我免了。”
別說,布洛克真帶了東西,他打開一隻他之前沒動過的超大箱子,從裏麵拿出兩小袋粉末,
“咖喱和胡椒粉?”
布洛克頗感意外的瞅了絲楠一眼,“對,”然後他對約翰遜說,“一百金。”
湯姆遜嗆了一口,“你搶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