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煙廠不是停了嗎,哪裏來的煙?”
“你怎麼知道?”比雷埃驚疑的看著絲楠,米歇爾是個好麵子的人,負麵消息都被壓下來,除非特別關注他,很少有人知道。
絲楠頭皮發麻,“額,迪斐告訴我的。”
“噢,我怎麼忘了這茬,”比雷埃覺得自己真是老糊塗了,雖然他至今還沒搞清楚絲楠的身份,“昨天是囤積在我這兒的最後一批貨,再沒有了,想必麥凱克倫會幫米歇爾想辦法,他路子多。”
絲楠不這麼認為,她在迪斐家裏暫住的這段時間可沒聽到麥凱克倫提過米歇爾的生意。她看出來麥凱克倫很反感和歐羅斯家族扯上關係。
到了午餐時間,比雷埃讓他的助手帶絲楠先去岸邊的餐廳,他還有事情要處理。絲楠點了杯果汁,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看湄公河的風景,再看看餐廳裏的其他人,正當百無聊賴的時候,她的眼珠轉到餐廳入口不動了,
她不意外在港口這種地方看見麥凱克倫,麥凱克倫先走得很快,服務員領著他進了私人包間,大概兩三分鍾後,一個帶著大簷太陽帽,臉上遮著絲巾,身材極好的女士也進了同一間包間。
絲楠不認為那個女人是瑟琳娜,也不認為麥凱克倫是與哪個富太太談生意,否則他們為何要一前一後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如果她猜得沒錯,她有幸撞見迪斐的父親約見情人了。
絲楠喝飲料,眼睛時不時朝那扇門看看。
“絲楠小姐,比雷埃先生請您先用餐,他有急事暫時不能前來。”服務員走近她說。
“哦,那我要這兩樣,”絲楠指指菜單。
菜上來,絲楠吃的極慢,等她吃完食物,還喝完一杯紅茶,那扇門才從裏被打開,先出來的是那個女人,
也許絲楠一直盯著,她敏感的發現女人和剛才有點不一樣,比如她的步子微微淩亂,她的裙子是皺的,她的帽子有些戴歪了,她半低著頭匆匆離開。
過了一會兒,麥凱克倫也出來了,他看起來沒變化,他走得很從容,成熟極有風度,末了不忘給服務員打賞小費。
可他的形象已然在絲楠心中被顛覆,在上流界麥凱克倫的名聲很好,出了名的顧家愛妻,絲楠來西貢後,麥凱克倫給她的印象也是如此,除了對迪斐有點冷淡外,麥凱克倫就是一個完美的丈夫。現在絲楠卻親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偷情,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幫迪斐和他母親抓小三?馬上告訴迪斐或者瑟琳娜?那不是絲楠的風格。絲楠十分,百分的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竟然把瑟琳娜那樣的美女比下去。
絲楠突然覺得米歇爾有一點是難得可貴的,他才是真正專情的男人,絲楠在他身邊兩年,沒見過任何女人近他的身側。
絲楠叫來服務員,裝成嬌貴小姐的語氣問,“你們認識剛才那位英俊的叔叔嗎?”
“如果您是指麥凱克倫先生,他是我們這兒的常客,特別喜歡我們餐廳的魚子醬。”
“那位女士呢?是他的妻子嗎?”
服務員歉意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第一次看見她。”
“哦,謝謝你,”絲楠遞給他一張鈔票,服務員感激連連,他還沒收過這麼大額麵值的小費。人不可貌相啊,這位小姐衣著樸素,年紀看起來也不大,出手卻如此闊綽。
絲楠是很大方,她的錢來得容易,花起來自然無所謂。和昂慕斯在一起呆久了,絲楠沾上了他的習氣。
出了餐廳,絲楠不急著回去,她得先消化一下重大發現,繼續沿著河岸往前走,不知不覺又到火神號邊上。
“一二三,起來,”五六個健壯的男人正費勁的把一個大木箱往甲板上搬,他們光裸著上身,依舊汗流浹背。
下麵還站著幾個正在休息喝水的工人,這些都是最底層的白人,到殖民地來討生活的。
“你們為什麼不用吊索?”絲楠指著不遠處閑置的機器問。
沒人理會她。
幾張鈔票在眼前晃啊晃。
“大老板不準,怕碰了磕了,天知道這裏頭是什麼寶貝。”
“是啊,又沉又大,像石頭一樣。”
“這是我們幹的最吃虧的一次活,錢還是那麼少,出的力氣可不少,”
絲楠把錢分給這些人,又從兜裏掏出更多的錢,“能讓我上去看看嗎?”
喜不自禁的工人們遲疑了,“這不好吧。”
絲楠攤開錢,數額令這群男人咽口水,“你們又沒什麼損失,那麼大的箱子就算我想偷也搬不動吧。”
“好好,你得快點,要是讓領頭見著,我們都完了。”工人們以為絲楠是個頑皮的富家小姐。
“謝謝,”絲楠戴好帽子,快步沿著階梯走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