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曼走到擊球區,觀眾們的議論聲更大了,絲楠費勁的聽著,她發現其中有許多話都是在攻擊這個年輕的男孩。
姑且不談那個投球手是否故意,普爾曼毆打他是在場所有人親眼目睹的,再加上普爾曼的惡名早已總所周知,莫德森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吧。
絲楠望著場中央的少年,猛烈的太陽光照得他的臉發光,唯有一雙眼睛堅定有神,絲楠第一次覺得原來普爾曼是屬於驕陽的孩子。如果他現在還有那一頭耀眼的香檳金中發,絲楠或許會以為他是一位意氣風發的騎士,守護的是他自己認為的正義與友誼,即使他因此又將付出更龐大的代價,也再所不惜。普爾曼在絲楠心目中的印象不再那麼不堪,即使他對她確實可惡,大概從第一麵激烈的摩擦起,他們就注定無法和平相處,而現在絲楠還侵占了他的領地,或許普爾曼討厭她是應該的。
傷重的投球手被其他人扶到場下,莫德森馬上吩咐醫生過來,醫生卻隻有一位。
路易斯的父母和弟弟此時也下來了,“我們現在快去醫院,”愛麗絲焦急的說,看著兒子流血的眼睛驚心又擔心。
路易斯的手依然用普爾曼的手絹捂住眼睛,“我要等普爾曼打完這局球,我要看到對方屁滾尿流。”
裁判揮旗,比賽繼續進行,這次卻沒有人鼓掌,每位觀眾都屏氣凝神,其他隊員依次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
“如果我是你,我就把他拖下來,”絲楠對回來的查理說。
查理苦笑,“少爺總是這樣衝動,惹下一個又一個爛攤子給總督大人收拾,難得今天他還有一絲理智,既然他動手了,選擇上場是最好的挽救方法。雷奧已經去叫馬車過來,少爺一下場,我們馬上離開。”
哨聲響起,比賽再次開始。
對方派出一個新的投手,那人又高又壯,握球的碩大手掌比絲楠的小手大了兩倍還不止。對付一個孩子,莫德森真是謂煞費苦心,米歇爾和他之間的間隙有多大可想而知。
壯男的速度非常快,抬腿,揚手,投球,每個動作都很標準,快到許久沒打棒球的普爾曼使力揮動球棒,揮了個空,球已經落在身後接球手的手掌心裏。
“好球,守方得一分。”
普爾曼低下頭咬緊牙,忍住從右手臂傳來的隱隱酸麻。
“哈哈,原來隻是一個花架子,”站在一壘的球員嘲笑道,其他壘上的隊友也跟著一起大笑。
終於有一個正大光明的機會,狠狠報複這個不可一世狂傲自大的家夥,他們何不牢牢抓緊。刺耳的笑聲就在普爾曼耳邊轉啊轉,他卻麵無表情,好像不受絲毫影響。隻有他心裏清楚自己多麼想把這群人抓起來痛扁一頓。因為他隻準自己嘲笑別人,絕不準別人來嘲笑他。
第二個球,普爾曼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的注意,雙眼就盯著對麵那雙厚手,隻聽見‘砰’的一聲,棒打到了球,緊接著下一秒,普爾曼扔下球棒,奮力全速朝前麵跑,飛快的用右腳踏上一壘。身體立刻斜傾,稍後一仰,快速右轉直奔二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