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媽,姆媽,你看那輛牛車上麵的信童是不是絲楠姐姐?”笸籮扯著桑貝的衣擺驚奇的叫道。
桑貝在往兒子的方向擔憂的張望,信這幾日天天往波杜塔家裏跑找那白人的麻煩,全村人都知道。當初絲楠‘失憶’,沒有給其他人一點距離感,臉上天天都是笑容,還主動幫忙幹活;而這個少年,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細皮嫩肉,端著架子,難得露一次臉。
在村長的命令下,所有人都對這個白人的存在保密,因為村長親自去問過信,迪斐的身份。
得罪迪斐,他們就等著屠村吧。
“哎,好像真的是她,”桑貝周圍的村民聽到了,紛紛看過去,一簇人也不潑水了。就跟行注目禮似的,盯著後麵穿著紫色衣服的小姑娘。
“那是哪個村子的牛車?”
“你看‘宋幹女神’唄,那麼漂亮,不就是布勒村的花良。”
“布勒村?絲楠怎麼會跟布勒村的人混在一起。”
這時,布勒村一簇人一個個歡呼起哄的把水往花良身上灑,花良側身笑著躲避,還有水飛濺到絲楠身上,絲楠沒有躲,她看到了須藤爺爺和百妥,大方的衝他們揮揮手,眼睛亮亮的,笑靨如花,發辮飛揚。
花良說的沒錯,參與進這樣的節日,果然能讓心情變好,看著這群善良的人們,她不再去糾結普爾曼,何必與一個陰險狡詐的人斤斤計較,弄得自己的格調都降低了。
布勒村在東,波羅村在西,兩村隔了很遠的距離,加之布勒村富裕,兩村村民平時很少有接觸。就連現在,他們也是錯開各站一邊。
這時,信他們沒注意到絲楠也不可能了。信和迪斐不再爭執,而是不約而同的朝絲楠看去。
一步之遙的波杜塔盯著那張微笑的臉龐,驚恐的直往後退。
她不是應該死了嗎?
“絲楠姐姐,絲楠姐姐,”笸籮舉著雙手,又蹦又跳,尖著嗓子大叫,脖子和臉都紅了,生怕絲楠沒聽到。
不過絲楠還是沒聽到,四周太熱鬧也太吵了,她的注意力都在布勒村那邊。倒是花良看到手舞足蹈的小女孩,她回頭對絲楠說,“你看那邊的小丫頭真可愛。”
絲楠順著她的指向看過去,驚訝的愣住了,笸籮見絲楠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越發賣力的嚎叫。
絲楠忍俊不禁,嘴角和眼睛都彎起美好的弧度,回頭朝笸籮招了招手,直到看不清了,她才轉過身,那朵美麗的紫色花朵,在空中劃過的餘影,都映在兩個少年眼中。
“姆媽,絲楠姐姐看到我了,哈哈,太好了,我要去找她,”笸籮扒開旁邊的人要去追牛車。
桑貝連忙拉住她,“得了,得了,人怎麼多,你往哪兒跑呀,待會兒我和信帶你去。”
笸籮小嘴撅得高高的,“萬一姐姐走了該怎麼辦。”
“絲楠為什麼在布勒村,”信牢牢攥住欲走的迪斐,厲聲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與你有何關係?你以為你是她的誰?”迪斐心裏焦急又激動,麵上裝出不緊不慢的樣子,譏誚的說,“這個世界,死的最快的就是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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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牛車,絲楠和花良走到陰涼的地方,絲楠扯了扯胸前濕乎乎的衣服,玩過了,她才覺得不舒服,幸好她身上的燒傷已經結疤,裏麵又綁了幾層,要不準會化膿發炎。“我給你擦擦臉,”花良拿著一條幹淨的布巾,把絲楠臉上的水珠蘸幹淨,“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意思,我看你一直笑嗬嗬的。”
絲楠點點頭,笑道,“我以前沒過過潑水節。”
“潑水節?”花良醞釀了一下,“好奇特的說法,可不就是潑水節嗎,以前從沒人這麼說過。”
“待會兒還有什麼安排?我能參加嗎?”絲楠意猶未盡的說。
“沒啦沒啦,要有也是明天,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我們要趕回村裏,否則遇到野獸就糟糕了,我聽說過以前有人在宋幹這一天玩得太晚,在回家的路上被老虎吃掉。”
老虎?
不知是不是因為認識小雨的原因,絲楠對老虎沒有一絲懼怕的感覺。
花良繼續說,“我們現在就等我姆媽過來送幹淨的衣服,換好衣服以後就回去了。”
花良找了一塊長草的平地,拍了拍,示意絲楠和她坐下一起等待。
兩人沒坐多久,就有好幾個和瓦塔差不多大的男孩,或捧著一盆水果,或握著一束鮮花,或拿著一小瓶香水,有錢的直接用銀首飾,向花良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