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還是說的對,老虎不發威的時候,千萬別當她是病貓。
絲楠大展神威,直到馬克士兵奄奄一息才鬆手。其他士兵原本想去幫馬克,卻被米歇爾喝止,“你們和馬克一樣是孬種麼?跑步跑不贏一個消瘦男孩,打架打不贏一個小女孩,我手下的兵就是這樣的?”
小兵們全都被訓斥的慚愧的低下頭,米歇爾現在是真的發火了,畢竟丟人丟得太大。
米歇爾徑直走向絲楠,沿途所有人為他讓開道,他對絲楠說,“你跟我過來。”
絲楠卻根本不理他,隻關心信的傷情,信看到米歇爾的黑沉臉,尷尬的拉了拉絲楠,“法國總督在與你說話。”
“我知道。讓他等,我要檢查你的傷,”絲楠的神情相當拽,好像如果米歇爾妨礙她,她就要連他一起教訓。
於是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米歇爾不作聲亦沒有動作的站在絲楠旁邊等著,一等就是一刻鍾。到最後,米歇爾還非常紳士的問了一句,
“好了嗎?”
等米歇爾和絲楠離開,那些大氣不敢喘的人們才開始議論紛紛。
“奇了怪了,絲楠不是偷東西的賊嗎,法國大人怎麼突然對她的態度變好了。”
“是啊,這些大人物們的心思我們猜不透啊。”
“那士兵太過分了,把我們高棉人當成了什麼,任打任欺嗎,”從未主動與信講話的正雅夫人走到了他身邊,麵露關懷之色,“我房裏有些傷藥,我帶你去擦些藥吧。”
“謝謝您,夫人,我傷的並不重,用不著上藥。”
正雅夫人一愣,似乎沒想到信會拒絕自己。
“信,正雅夫人是一番好意,”同樣和信很少交流的臘尼竟也來勸他。加侖站在他旁邊,三個人把信正好包圍了。
信垂下頭,抿唇沒說話,他不會傻到以為這些人真的關心,他們的用意無非在絲楠給他穿上那雙出風頭的鞋以及絲楠為他設的賭注上。
“嘶,我的脖子突然有點疼,的確需要一些藥,”信做出一副感恩的模樣,唯唯諾諾的說,“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米達意大邦主朝正雅夫人眼神示意,正雅夫人對臘尼和加侖說,“你們兩個男人幫著扶一下這個孩子吧。”
臘尼和加侖是什麼身份,邦主的兒子,平時除了收稅才不會和這些底層人接觸,少爺們卻真的屈尊攙扶信。
有橡膠工羨慕的說,“信今天是走了什麼****運啊。”
“還不是贏了法國人,給老爺掙了麵子。”勞苦工人們的想法都太簡單。
“彭充,你要去哪兒?”
悄悄後退的彭充不得不停下來,捂著自己的額頭說,“我頭有些暈,想喝些水。”
“正好我這裏有,你趕緊喝一些吧,”好心的工人把自己的水壺遞給他。
“噢,謝謝。”
彭充隻喝了一小口水,眼睛望著絲楠剛才離去的方向。
。。
“這雙鞋到底有什麼魔力,”鞋再度拿在手裏,米歇爾不再輕視它而是很認真的觀摩以期琢磨出其中的奧妙。
“你想知道?”
“當然。”
“條件,”絲楠有意吊胃口的說。
米歇爾不滿的說,“我已經答應分那小子橡膠園百分之一的收益了。”
“別把我當小孩子哄,那是賭約,現在我們在交易,一筆歸一筆,”絲楠斜了他一眼,不耐的擺擺手。“既然是交易,當然是等價利益的交換。”
“哈,你不是小孩?”米歇爾笑了,他覺得絲楠故作老成的樣子很可愛,“你又想要什麼條件?”
“第一,你們以後不準為難信和他的家人,更不準再打他。”
“說到打人,女孩要有最基本的教養,你要學會收斂,否則將來到外麵會被其他人嘲笑,”米歇爾的貴族式說教開始了。
“如果別人欺到我頭上,我還不還手嗎,你以為我是你們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在這種地方,為了活下去,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
米歇爾怔了怔,他居然從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眼中看到了滄桑和無奈,他發現自己之前對絲楠來曆的猜想可能都錯了。
“還有什麼要求嗎?”
“讓信進一所像樣的學校讀書,”不管什麼年代,讀書才窮人出頭唯一的途徑,絲楠一直希望信能讀書,最好能進西式學堂。
“可以,我為他聯係暹粒的法語學校。你呢,沒有想要的嗎?”米歇爾原以為絲楠會向他談錢,她卻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