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胡仁的意思,怕是要把它用定點爆炸,完全炸塌後夷為平地。
但陳宣第二天就累得病倒,大牛醒來也大力反對,因為火yao除了在上個宿營點引爆的七八十斤,還有炸毀地道支持點消耗的,所餘已無多,胡仁也隻好作罷。
在另一座山腰林間簡陋漏風的木屋裏,胡仁正趴在地,按邊上去過泰安的劉逸成口授,用細炭條依現代繪圖的標準繪製地圖,這時劉逸成不時咳嗽幾聲,抬頭向外張望又問:“怎麼青青他們還沒來?你都背了我過來,還搭了木屋了,他們兩個扶著陳吾離這麼久了還沒到?”
胡仁抬頭望了一眼屋外按日冕原理,插在刻度中心的木棍投影,笑道:“劉哥,我們大約也才到了兩個小時,也就是一個時辰。我是背著你走小路才快,大牛腰痛青青沒力氣,吾離那麼胖哪裏背得動?別說還提了些東西,再過半小時吧。
劉逸成不好意思地笑道:“關心則亂,關心則亂。”畢竟問了第七回了。
“對了老哥,這青雲山到底是高二百米還是三百米?”胡仁需要確定周圍地勢,才能訂下撤離時路線。
“那山?不是和你說了嗎?雖不如泰山高聳入雲,雄偉壯觀,咳咳,卻也是壁立千仞,風景如畫,其中更有峽穀,老弟,詩雲:遊山不旅穀……”劉逸成說得興起,拈著胡須拗著脖子搖頭晃腦,咳了幾聲,淡然笑道:“賢弟,雖福建永泰之青雲山,高聳入雲,但如論高低,何及泰山?弟須知,安丘青雲,並不以雄偉取勝,山環水繞、碧波蕩漾:橋亭廊榭、錯落有致;茂林修竹、翠綠欲滴。青雲山巔,有兩泉並列,東稱’海眼’,西謂’雲山’。相距數尺,冷溫各異……”
胡仁快要瘋了,心想,你不去做導遊真可惜了,拋下細炭條想了半晌才對還在吟哦的劉逸成苦笑道:“停停,這麼說老哥,你離山腳二裏,伸直胳膊樹起大拇指,那青雲山大約到哪個指節?第二指節?還是大拇指根部?”
劉逸成又咳了幾聲,愣了愣道:“這個,愚兄從未如此試過,想必不是指根,便是中節,若有飛來奇石,便是末節,也不為奇哉。”
那到底是多少?胡仁很是抓狂,隻能在圖上標下海拔兩百以下。定睛看那弄了二個多小時的地圖,卻十有一二,標了某山約某某米以上或以下,又或是某河應某某寬以內,這已算好了,其他的,大都隻能留個問號。
此時劉逸成不解道:“胡老弟可是為了畫製地圖而煩惱?愚兄於此道略有心得,待我為你解憂!”
要知這個時候的讀書人說略有涉獵,已經是很了解這門學術,隻是沒有什麼獨立的見解,說略有心得,那便是很精通,研究以後有自己的看法了。胡仁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小心從作戰包裏取出繪製好的萊陽地圖問劉逸成:“劉哥,你能不能幫我按這樣子畫個地圖出來?”
“此是何物?”劉逸成不解的望著那地圖,隨手用毛筆沾墨在紙畫了個大三角,寫上“泰山”……
等陳宣他們趕到時,隻見胡仁對著一幅足以稱為寫意水墨山水的“地圖”不停扯著自己寸把長的頭發。
陳宣虛弱的靠在牆上道:“師父,你在煩憂什麼?”
劉逸成不滿的“哼”了一聲對劉青青道:“來,陪爹到外麵走走,有人居然敢質疑為父畫製地圖的水平,想我師從當年年羹堯帳下江湖人稱‘小孔明’……”罵罵捏捏間已走出木屋。
胡仁把那張劉逸成弄的寫意山水畫扔給陳宣,痛苦的抱頭嚎叫道:“天啊,這叫我怎麼去把那小乞丐弄出來?本來就武器簡陋人手不足,又沒有火力覆蓋又沒有接應,現時連地形也弄不清楚,要這麼去了,咱三個埋骨在那裏倒是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