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又被他征了十萬兵馬,這又是一大損失。
此時再從那邊招人,這可不就是要把西川郡,往死路上逼嗎?
等打完這戰,濟慧與喬康全接收了西川郡,見到此地情況之後,對於領土交換,他們怕是不換也得換了。
甚至得求著陸淵換。
不然這片爛地,他兩人拿下來,各自管著四五十萬人,哪怕有個大王的名義,但這大王真的做著有意思嗎?
嗯,從陰謀角度上來看,陸淵此時行為,為啥沒有促成這方麵的意思。
隻是真細究起來,他也是沒辦法。
….畢竟不壓榨西川郡,不用這些對周人仇恨至深的西川人,難道讓陸淵去用漢中、襄陽兩郡的周人嗎?
讓這些人幫著他守城,他不是沒打兩天,這些周人就開城投降,喜迎王師入關了。
而從洞庭軍調兵?
且不說遠隔千裏,能不能來得及?
就算來得及,放著現成的苦力不用,反倒去禍害自己的根基。陸淵腦子抽了,才會去做這件蠢事。
因此總結下來。
果然,此時也隻能再苦一苦西川百姓了。
嗯,等打完這戰,他們會有好日子的。
陸淵心中這般寬慰自己,然後寫完書信,就令人八百裏加急送出去了。
……
正當陸淵這邊寫信調兵的時候,接下來的時間裏,在援兵抵達前,斜穀關的攻防戰,在周邊抵達的時候,就一直沒停下來。
弘道八年五月二十三,賀拔勝率軍三十萬,抵達斜穀關。
同日,發兵一萬,猛攻斜穀關。
次日,又出兵三萬,繼續攻打。到了深夜,架篝火照明,依舊不休。
第三日,依舊調兵三萬,接替已經供了一晝夜的大軍,繼續日夜猛攻關城。
而後兩日,還是如此。
等到第六日時,斜穀關內守軍已陣亡過萬,餘下也人人疲憊,許多帶傷。
軍心士氣,開始跌落。
……
月末三十。
今日下起了綿綿細雨,伴隨著山中霧氣,使得地處南北交界的斜穀關,竟也有了一絲江南的煙雨氣息。
然而麵對這種詩意盎然的美景,關城內外的人,卻沒有半點心思去欣賞。
城牆上的守軍,嘶喊著擊退關城前周人又一輪的攻擊,還不待喘一口氣。便聽城外鼓聲隆隆,遠處周人旗幟飄動,一支新的攻城大軍,便緩緩從大營中開了出來。
“周人又來了。”
“後援隊,後援隊在哪?快快過來。”
“抓緊時間休息,喝口吃口,補充些體力。”
“已經堅守兩輪的人,可以退下城去修整了。”
城樓之上,此起彼伏的喊聲,嘈雜的響了起來。
聽到這些指令,士兵們麻木的坐了下來,開始打開水囊,又從懷間摸出粗餅,抓緊的吃了起來。
一些人則如蒙大赦,趕忙排著殘存的陣列,快步下了城牆。
而城牆之下,一支千人左右的生力軍,很快也用上了關城,補充了城上防衛的缺口。
很快,不長的關城上,便又重新站滿了人。
然而雖然周圍滿是人影,厚厚重重,但站在關城上的士兵們,心頭卻沒多大安全感。
因為此前六天,周圍也是一般的防衛厚實,人手充足。
但這一天天打下來,每到周人退下一次攻勢,城牆上便會少去過半人。
方才一次持續了兩個時辰的攻擊,便已過去了過千人的性命。
細細算下來,一支隊伍上了城牆,等打完兩輪四個時辰,下去時,最多也就能回去一半人而已。
….如此慘烈的傷亡,哪怕是積年老兵,也是有些支撐不住。
就更不用說,此時關城內的守軍,還有許多都是征召而來的民勇了。
周人打的越來越勇猛,也越來越慘烈了。
而在這慘烈的攻城之下,城中的守軍,已然開始膽寒,生出動搖。
若非心中還有一絲希望,相信那個人能領著他們贏得勝利,恐怕這些士兵們都要支撐不住,潰散而逃了。
不到片刻的輪換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周人再度抵達城牆之前,然後扛著器械,踏著牆下厚厚的屍山,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
見著這一幕,城樓上的守軍也搬起落石,倒下滾水,射出箭失,進行著反擊。
兩軍又開始了慘烈的交戰。
“士氣不堪用了啊。”
關樓內,站在樓上,陸淵看著附近戰場,見到周人攻了不到半個時辰,竟然就登上了城牆,不由歎息一聲:“賊人到底人眾,哪怕日夜不休,以三十萬人,輪流替換之下,也足以保證足夠的休息和體力。
我軍這邊人少,哪怕有著關城依仗,但輪番消耗之下,兵力愈發稀少。
原本士兵們是三天一輪,到後麵就變成兩天一輪,而後變成了如今的一天一輪。
士兵們久戰疲憊,傷亡日重,士氣漸低。
如今才守了這麼點時間,就讓人攻上了城牆,看來確實已經到極限了。”
旁邊自從開戰後,就一直住在城樓上,指揮防守的楚維聞言,立刻道:“大王放心,縱然敵人人多,但如今城內還有兩萬人,他們想打進城來,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