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聽我解釋。”沈丁第一時間橫在父親和舅舅中間。
舅舅是親舅舅，這些年都靠他省吃儉用的幫襯，可爹也是親爹。十一年前兩人大打出手說白了都是為了毛麗雲和沈丁母女，沈丁在舅舅麵前是說不出父親的好話的。
別人全心為你好，你還責怪，太寒心。
“你不是去銀行實習了嗎？”毛麗雲真是什麼都跟哥哥說。
屋外的亮光給了緩衝的時間，屋內天花板上都是燈彩，白熾燈的光散得並不廣，舅舅進屋時眼前灰蒙蒙的，他在門口的鞋架上找鞋，並沒有注意到屋裏多了兩大一小三個人。
但跟著他進來的人注意到了。
舅舅不是一個人來的，他之所以來得這麼快都虧了毛濤的車。
毛濤反應快很多，他看看沈丁，看看沈勇，再看看毛麗雲和父親，嘴張的老大，最後他後退到門口，走在最後的還有一個人，是毛濤的母親，沈丁的舅媽。
現在是毛濤的救命稻草。
他趕緊將母親推向正在換鞋的父親。
“我今天剛好有點事就請假了。”沈丁解釋道。
“你請什麼假？你請假能有什麼用？還在實習期呢，我不是來了嗎？”
舅舅以為沈丁說的是這件事，他年紀大了換了一隻拖鞋就有些吃力，要換第二隻的時候開始晃，沈丁趕緊搬了個凳子過去。
屋裏所有人都知道過去的激烈，但沈辰星不知道。
“這個爺爺是誰啊？”
她這個年紀叫爺爺沒有什麼不妥，可論關係和場合，她現在說什麼都不太對。
沈丁就看著舅舅疑惑轉頭，他當然不認識沈辰星，但他認識沈辰星身邊的朱瑩瑩，更認識朱瑩瑩旁邊的沈勇。
他鞋也不穿了。
“你們來幹什麼？”
太不正常了。
“我……”
“他來看媽的。”
“看？看什麼啊？要他假惺惺，你上次骨折我都沒找他算賬。”
舅舅鞋也來不及穿，他站起來一隻穿著灰藍的襪子，一隻腳在拖鞋裏，他走起路來一高一低，但動作很快。
舅媽在後麵跟著拉也拉不住。
沈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上一回她十四歲，舅舅也還算壯年，這回舅舅是老年人了。
沈勇也不躲，“哥，我來看看媽。”
沈勇順著毛麗雲的話講，但話剛說完還是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夠著打的。
沈丁才發覺舅舅長矮了，以前他和父親打架是棋逢對手，兩人差不多高，現在看父親要比舅舅高出一個頭。沈丁和毛濤幾乎是同時將兩人隔開，都勸著自己的父親。
“爸，你多大年紀了，還準備打一架啊。”
“你小孩懂什麼？”
“我還小孩啊？我懂你老了，不能打架了。”
“他該打，他還說來看你奶，他個大老板三十萬都拿不出來還好意思來裝，說不準藏著什麼壞心思。”
沒有人被打一巴掌會高興的，就算是做好準備的也不行吧，沈勇氣呼呼的，但他看著已經沒自己高的大哥，握緊的拳頭還是緩緩鬆開了。
“大哥，你老了我也老了，有什麼我們說，我們不要打了，給小的看笑話。”
沈丁舅舅確實是老了，就打這麼一下，他就做回凳子上喘氣，舅媽皺眉給他順氣，毛麗雲去給他倒茶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