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出征的錢肯定是不夠的,您知道發給士兵和騎士們的軍餉,還有您需要的補給這都需要我們自己付錢,更別說傷亡了。”卡托尼先生板起指頭來為我一筆一筆的算起了帳,而我靠在窗戶邊欣賞著外麵的美麗景色,這些困難我都想過,可是富裕的意大利此時分成無數的小城邦,政治上的分裂和內部的紛爭使它成了一塊肥肉,也許巴巴羅薩正是看準了這一點。
“您的意思是,不參加?”
“對,我們隻要上繳出征費就可以了。”
“不行,我一定要參加,資金的問題可以解決,我們不是剛剛興建了一座水力磨房嗎?將它的征稅權賣給別人,我還有兩三座莊園也抵押掉。”我回過身對卡托尼先生說,細軟的風從窗外吹來格外舒服,我整了整自己繡著紋章的白色緊身外衣,這上麵的雙頭鷹是瑪利亞親手為我逢上的。
“您為何執意要參加這無意義的出征。”
“毫無意義?我的宮相這可是國王的加冕。”
“那對我們來說又能怎麼樣呢?除了看不見得榮譽您又回得到什麼呢?”
“啊,您說意大利人會讓我們的國王順利加冕嗎?”我不禁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卡托尼先生還是個很現實的人。
“當然會的,如果您期望一場戰爭,那您一定會失望的。”卡托尼先生攤開雙手,聳聳肩,“意大利人會和平的打開城門迎接國王的,沒有戰爭就不能掠奪,您做的是賠本的買賣,大人。”
“哈,賠本買賣,您說的太好了,我讚賞您。”我走到座位前,坐了下來,卡托尼先生的想法按照一般是行的通的,雖然意大利人排斥王政實行城市共和製,但是還沒有愚蠢到對抗紅胡子的大軍,可是根據曆史的進程這種事情發生了,當世俗的王權與神權展開大衝突時,意大利人以宗教為旗幟團結了起來,當然我 不能說出來,否則如何解釋自己的未卜先知。“但是,我還是要去,請您把它當作命令吧。”
“當然,如果是命令的話,那另當別論,我執行您的命令。”卡托尼先生衝我一鞠躬,然後默默的望著我,他的胡子微微顫動著,過了幾分鍾他又開口道,“但是我以朋友和長者的身份請求您,想想瑪利亞,想想您的妻子吧,您忍心離開她,去那麼遙遠的地方打仗嗎?”
我把左手放在扶手上,支起自己的下巴,沉默了的垂著自己的眼睛,目光落在胸前的刺繡上,是呀,扔下剛剛新婚不久的妻子去那麼遙遠的戰場,瑪利亞一定會為了我整日擔驚受怕的,我能忍心看著她受如此大的折磨嗎?我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卡托尼先生。
“我一定要去,這正是為了瑪利亞。”
“哦?”
“我要用手中的劍為我們的孩子打下一片封土,我不願將來別人告訴我的孩子,你的父親是一個憑著女人和運氣獲得頭銜和土地的懦夫。”
“大人!”卡托尼先生緊緊抓住他的項墜,眼中充滿了不忍的神色,他突然一低頭旋而轉身離去了。
我說完這番話後,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氣,深深的靠在椅子上,注視著卡托尼先生離去的方向,這時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扭頭一看,一雙美麗憂鬱的藍眼睛正深情的看著我,是瑪利亞。
“你怪我嗎?”我問道,瑪利亞本來是看我怎麼還沒有用餐擔心的來看看我,誰知碰巧聽見了我與卡托尼先生的對話,她能怎麼說呢?一位偉大的騎士是不會被家庭和婚姻所束縛,他們的心屬於更廣闊的天地。我捧起那雙雪白溫暖的小手,湊到自己的嘴邊親吻著,然後站起來擁著她,“我愛你,一千次,一萬次的愛著你,你要相信我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