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幾乎每一任上來的文官首領,都要征服禦史,將禦史中最少一半的人,收為己用,說白了,可能很多內閣首輔,以及丞相,都有過禦史的經曆。
所以這些禦史的派係之複雜,關係之深,簡直難以撼動。
就連魏忠賢現在,都還無法完全做到掌控禦史,要知道,就連全國的兵權,魏忠賢都握在手裏了!全國調兵,都得從他手上過上那麼一遍。
讓沈離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隨堂太監,跑去查禦史,恐怕查到一半,人就要沒了。
“這……公公,這是否不妥啊?”沈離有些意外地回答道。
聞言,頓時,整座會儀廳內,都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你這小子,安敢質疑九千歲的話?”
“真是不知青天高,黃地厚,我看你這隨堂太監,是做到頭了,九千歲是給你下命令,不是給你商量。”
“就是,小太監,你說話可仔細著點,這裏是司禮監,可不是你的家。”
魏忠賢一句話都沒說,他手下的那些個徒子徒孫們,便已是站起來,對著沈離口誅筆伐了起來。
沈離見狀,頓時也是沉默了,這個時候,還真就開不了口。
權力當真是壓死人的東西,被全場這樣憋著說,偏偏沈離還不能反駁,因為這些人坐的位子都比自己高,而且權力也比自己大。
此時,魏忠賢擺擺手,而後做出了一噤聲的手勢,頓時全場所有的太監們,都是安靜了下來。
這也勉強算是幫沈離解了圍。
“小沈子啊,咱並非是為難你,這是一樁好差事,你出去辦,是頂著咱的名頭的,嗬嗬。”魏忠賢笑著說道,仿佛他真的是在給沈離謀福利一般。
沈離聽完,隻能選擇點點頭,說道:“請公公吩咐。”
一旁的林棗聞言,頓時低聲冷笑說道:“你可沒資格喊千歲公公,你要喊九千歲。”
沈離聽了,皺眉看了這林棗一眼。
媽的你是真想死是吧?
之前還說看在除瑤那小宮女的麵子上,放你一馬,沒想到,你是屢次三番的不長記性,非要來找死。
那我也就隻能成全你了。
至於魏忠賢,不過就是一個鏟除異己,禍亂朝綱的太監奸臣罷了,封的什麼九千歲?爺我能喊你九千歲?
喊你一聲公公都是給你麵子了,惹火了我直接把你這司禮監都一鍋端掉。
不過這些話,沈離也隻能在心裏說說,無法大聲說出來。
“無妨。”魏忠賢笑眯眯地盯著沈離。
就是這樣,越刺頭,越好,咱到時候就看看,你出去以後,有多大能耐,能不能把東林黨的那幫人給攪出一片天來。
“小沈子,你考慮的如何了?若是願意,咱就可以立即給你成立一個特別行動小組,讓你馬上展開你的工作。”
“你放心去做就是了。”
“到時候,不管惹出多大的亂子,都有咱給你兜著底,你也不用怕。”
魏忠賢始終是笑眯眯地,仿佛是在給沈離允諾以重金,給他安排一個大好差事。
但隻有沈離自己才清楚,這其中挖了多少的坑,有多少的陷阱。
禦史台的那一幫人,可都是刺蝟——還是一碰就炸毛那種,說不得,惹不得,碰不得。
稍微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會聯合起來,一起諫言,甚至威逼到皇帝那裏去,這時候,就連司馬炎都要給他們幾分麵子。
別說是沈離,就是魏忠賢都被參過好多次。
也正因為有禦史台的這一幫人,東林黨的勢力才得以留存,甚至隱隱能夠對抗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