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蕭家父母都不在,蕭玲二人想留下也難。
玉喜抬起頭,杏眼中蓄滿了淚水,聲音細如蚊蟻,“娘,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聽得蕭玲心痛不已,這樣小心翼翼地樣子定是沒少吃苦,她蹲下身子,抹去孩子臉上的淚水,“不是玉喜的錯,咱們在那裏不管怎麼樣她們都看不慣,早些離開還給自己留點尊嚴。”
但是尊嚴和溫飽不可兼得。
母女二人走到一裏外的牛棚,她看著幾個木板釘成的棚子,地板上擺放著幾簇雜草,低矮的棚頂掛滿了蜘蛛網,轟天的臭味不斷刺激著蕭玲的鼻黏膜,險些讓她嘔出來。
她以為原先住的小破屋已經夠殘了,竟還有住牛棚的一天!
好在蕭玲想起來前世看過的許多改造房屋的小視頻,她吐出一口濁氣,環境差了點,但好在自由。
她忽然感覺到大腿一緊,一低頭就看見孩子抱著她的大腿,牙齒發顫,“這地方咱們能住嗎?”
“相信娘。”蕭玲拍了拍胸口,篤定的語氣安撫了孩子的不安,可當她把牛棚清理出來時,空蕩蕩的屋子讓她犯了難,就靠一張小破被子,隻怕一晚上過去她們倆都硬了。
“小五。”蕭玲轉頭,就見蕭曉推著木板車,車上放著被褥和老舊的襖子,後者歎了一口氣,“一回去知道你被趕出來之後我就隻找到了這些被褥和襖子,隻能暫且對付對付了。”
蕭玲頓時眼前一亮,“辛苦四姐了,這些就夠了。”
蕭曉見她倒是不同以往的愁眉苦臉,一副樂天派的模樣,也十分無奈。
“再晚些大嫂二嫂該疑心了,有難處記得告訴姐,姐先回去了。”
蕭玲心中感動無比,抹去眼角的濕潤,就開始和玉喜一起布置起簡陋的牛棚。
她將舊襖子拆開,掏出裏麵的棉絮,將碎布用針線縫在一起,混著稻草塞進去,連成一塊偌大的床墊,鋪在硬邦邦的木板上。
玉喜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娘真厲害!”
蕭玲淺淺一笑,好在天公作美,沒有讓她們立刻成落湯雞,順便還能享受一把睡前的滿天繁星,四周鋪滿了熏蚊蟻的艾草,母女二人在疲憊中昏睡過去。
次日一早叫醒蕭玲母女的不是清晨的陽光,而是一旁母牛痛苦的呻/吟。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一看,沒想到是小奶牛生下後夭折,母牛堵奶了。
忽然靈光一閃,她俏皮地對著玉喜眨了眨眼,“咱們的早餐有著落了。”
可她站在母牛身旁時,看著眼前滾遠的母牛也犯了難,她也沒試過怎麼給母牛疏通牛乳啊。
蕭玲隻好硬著頭皮依著以前度假時農場老板教的方法,手法笨拙地給母牛疏通按摩,手腕都開始酸脹時,忽然感覺到手上濕潤,她驚喜道,“玉喜,快來喝奶。”
新鮮牛乳帶著一股淡淡的腥味,不過對於她們能飽腹已經實屬不易。
“你在這裏等著娘,我去山裏找些吃食。”
這簡直是荒野求生啊。
蕭玲心情沉重,如今生存都對她們有些吃力,這要如何給孩子過上好日子?
她去摘了些野果野菜,正回去的路上,樹幹後突然跳出一個男人,男人佝僂著腰身,腳步一深一淺,笑容猥瑣,“嫁過人的婆娘就是比那些黃毛丫頭更有韻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