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溫熱的水滴砸落在手背上,清晰的觸感拉回了蕭玲的意識,隨即聽見耳邊孩童嚶嚶哭泣的聲音,“娘……娘……”
要不是蕭玲清晰地記得自己是人送外號母單美少女的美食博主,差點都要以為這是給自己哭喪呢。
她一睜開眼,險些又差點暈過去。
小泥屋從瓦片透進幾縷清晨的初陽,蕭玲正好看清眼前的破敗景象,身下墊著大片枯黃的稻草,老舊的桌椅更是打上了一個又一個補釘,像是傳承了幾代的舊物。
如果忽略廚房裏的電飯鍋不爆炸的話,她本該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研究年代文,吃著薯片啊!
“娘!沒死!太好了!”
懷裏突然撲進一個柔軟的團子,蕭玲低頭一看,小女娃臉上的衣服鬆垮破舊,臉上滿是汙漬,宛若剛滾過泥潭的小狗崽。
沒等蕭玲反應過來,腦袋裏就浮出了一大片不屬於她的回憶,臉上的表情再也掩不住震驚。
她竟穿越進了1977年的小寡婦身上,這小寡婦漂亮是漂亮,可這又是克夫又是帶娃的命格也太慘了吧,這剛被趕出夫家回娘家沒幾天,還暴斃被她給撿漏了。
蕭玲搖頭咋舌,她還沒來得及吸收當下的情況,小破屋的木門就被人狠狠撞開,嚇得她把懷裏的孩子摟得更緊。
“醒了還裝睡是吧!趕緊把今天的衣服拿去河邊洗了,一個小寡婦跑回娘家也不知道自己多晦氣,收留你就自己識趣些!”
惡劣的語氣讓蕭玲聽得心頭堵塞,這就是原主的大嫂周鈺,所謂夫婦一體,這倆公婆更是沒少拿被趕出婆家的由頭壓榨原主。
蕭玲看著腳下兩大桶髒衣服,這冬天的,洗完這手還要不要了?
“大嫂,小妹身上還病著,河水那麼涼,萬一出了個好歹怎麼辦?反正我也沒事,一道去洗了。”
蕭玲一猜就知道這定是原主的四姐蕭曉,蕭曉五官清麗,肌膚光滑,身材苗條,偏生臉上那兩塊黑斑遮蓋了她的美麗,使得她生性懦弱自卑,對上外人連頭都不敢抬。
在這蕭家裏,隻有她對原主最好。
蕭曉拿起木桶,對著蕭玲眨眨眼睛,沒曾想周鈺一把將木桶奪過來,重重地放在地麵上,叉著腰的樣子活像母夜叉。
“誰也不許幫她!回來吃娘家飯,還帶著個拖油瓶,做點小活怎麼了?難不成成天在家睡覺?”
周鈺膀大腰圓,站在那裏頗有門神之勢,蕭曉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蕭玲攔住,“我去洗,麻煩四姐替我看顧孩子。”
蕭曉臉上也顯出無奈之色,點了點頭。
蕭玲出門前看也不看周鈺那張得意的嘴臉,笨拙地提著木桶,迎著刀子般的寒風在小河邊將髒衣服洗幹淨,雙手依然凍得通紅,冷風把她的身體凍得僵硬,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早晚她會在這裏立起來,不再看人臉色!
她提著笨重的木桶,正準備回去,一轉身突然一隻牽著線的鐵桶重重砸下,水花四濺,將她的單衣打濕,身子更冷的刺骨。
“啊!”
突然的破水聲嚇得她腳下不穩,帶著手上的木桶跌倒進河裏,一時之間河水猛灌進鼻腔,溺斃的恐懼感席卷而來。
岸上的白桓傻眼,他不就見剛才談生意口舌幹燥,順路打了一壺水潤喉,怎想到竟能還把人嚇進了河裏!
他連忙脫下身上的衣服,一頭紮進河裏,等把人撈上來時,蕭玲已經暈死過去,慘白的臉堪比過了頭七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