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文你是不是缺鈣啊(1 / 2)

清早的哈芝巷,是一篇無聲的糖果色的童話。舒殢殩獍

店鋪無一不關著,外牆上大幅的,瑰麗的人像塗鴉,將我對比得猶如來自小人國的旅人。推車寬大的軲轆,軋過微微粗糙的街麵,催眠般顛簸著。店鋪門口,大多栽種有形形色色的綠植,隨風搖曳。

這才是我第一次深入哈芝巷。

大概是孩子氣地要和史迪文作對吧,他千挑萬選選中了這裏,我就偏偏拒絕賞光。

少數甜品店或是酒吧門口,堆疊著座椅,木質或是鐵藝,千奇百怪縊。

有一隻木質矮凳,雕琢作雙臂雙手托舉的樣子,深得我心。我瞄準了坐下去,可隨即……哢嚓一聲。

而我就是在這時看到史迪文的。

他穿著灰色運動長褲和白色t恤,不求光彩照人,千裏迢迢的旅途,自在為重。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斜挎了一隻深灰色的帆布包,腳下則是白色球鞋炳。

穿行在瑰麗的塗鴉世界中,我看到他樸素地存在著,且永恒地異乎尋常著。

“爸爸誒。”推車中的何翱不問世事,泰然自若。

我的屁股被四分五裂的木頭硌得生疼,眼圈自然一紅。

店鋪的主人睡眼惺忪地衝出來,一口馬來語說得是一等一的好。

史迪文似乎更蝸行牛步了,要是再停下來拍拍照,就更絕佳了。

我用中國式英語對店主說著請稍等稍等,最後也終於按捺不住,怒目吼了史迪文:“你老到腿腳都不行了嗎你?”

史迪文裝腔作勢,疑惑地自己指了自己一下,像是在說:你在叫我?

馬來語史迪文一樣不靈,也隻好用道道地地的英語和店主交談。

他帶著他的氣息,於我觸手可及。朝霞自街頭湧來,給他鍍上紅澄澄的光邊。他的青色胡茬過於濃重了,真的該動動刀片了,若是可以,我真想代勞,光是想想那酥麻的觸感,便教人蠢蠢欲動……

“我說你幹嗎坐人家果盤啊?屁股又不是多小……”史迪文極盡戲謔地,毀滅了我腦中美好的畫麵。

好吧,不是矮凳,是果盤……

“果盤?果盤幹嗎做這麼大?要放整個兒的西瓜嗎?”我抵死狡辯。

後來,史迪文自然是買下了那陷阱般的果盤,裝了個袋子,贅在何翱的推車後。

那今日買賣開門紅……不,確切地說,是沒開門就紅了的店主一頭紮回了店鋪,哈芝巷便恢複了童話的麵貌。我或許不是公主,但他史迪文一定不是個凡人。

他“洋氣”地和何翱頂了頂腦門兒,道了一聲“morning”,隨即站直身,一手自後麵牢牢地圈住了我的腰,沒有過度,第一下便結實實在。

忽然,我胸腔中破掉的大洞迅速地愈合。

我自認為我要的就這麼簡單——要他來,隻要他來。

可若設身處地代他想想,這又到底簡單在哪裏了……

“你真的不用來的。”我掏心掏肺,可卻像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再不來我怕你會變瘋婆子。”史迪文直言不諱,“將來吃苦的也還是我。”

他用另一手推上推車,男人終歸力大磅礴,單手也似綽綽有餘了。

我卻要立地發誓:“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你給我報銷機票錢就行。”史迪文並不為難我。

電梯要自一樓升至十六樓,而我們不過才稍加默默,史迪文便幾乎睡著。他身子一歪,倚亮了一大片樓層的按鈕,頃刻間呼吸便均勻了。電梯逐樓層地停下,開門,時滿後再自動關門,幾番耽擱後,他也就真的睡著了。

他兩片薄唇閉合得不餘縫隙,眉頭微擰……

何翱走不進大人的世界:“媽媽?”

我噓了一聲,說咱們這是在玩巡邏的遊戲。

要不要叫醒史迪文真的是道難題,他太乏了,可睡著了又似更加受困。

終於抵達十六樓,我低喚了一聲:“蚊子。”

本想著他要沒反應,我豁出去再一層一層地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