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打火機點煙的上尉瞥了他一眼,隨口道:“小爺我東西多怎麼了?誰規定不能多帶些行李了?”
說完,上尉又補充了一句,“看你也快三十了吧?咋還掛個準尉銜?哪個武學院的?”
通常科班生都是年輕時直接入軍校就讀,二十歲出頭就畢業進入作戰單位了;而預備役軍官則大多數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就算再笨,也不可能留級個五、六年吧?而且這樣的“差生”怎麼能來得了海軍陸戰隊呢?
所以二十九歲的青年掛一個代表候補軍官的準尉軍銜實際上是比較罕見的,各種猜測都比較矛盾,經不起細思。
“就是京城的,應天武學。”周長風拍了拍手,隨口答道。
“怪。”上尉吐了個煙圈,打量了一下周某人,“你是怎麼來的陸戰旅?”
由於這位防化兵上尉的神態與語氣過於傲慢,小李聞言實在是沒忍住,冷聲插嘴道:“放敬重點!這位就是本旅主官。”
啊哈?
上尉當即懵逼,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在附近看熱鬧的一名少校本就是看破不說破,此刻才笑吟吟地說:“我作證,這位真是本部鈞座。”
說完,他還站直身子向周長風抱拳行個禮。
短暫的沉默後,上尉趕緊把燃了一半多的香煙扔了,然後拱手道:“職黃仲文奉命就任陸戰一旅防化隊主官,見過長官!”
“……”神色平靜的周長風盯著他,過了幾秒才淡淡道:“伱小子非同尋常啊,全旅上下將士大幾千號人都已經整訓完了,唯獨你到現在才來。”
完了完了,自己剛就任就惹事了,而且還是向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吆五喝六,讓他給自己搬行李。
這……這以後還怎麼混啊,要被走到哪笑到哪了!
欲哭無淚的黃仲文微微低著頭,“回旅長,職從今年七月到現在一直在到處跑,七、八、九在南洋,十月在倭國,奉命幹活也是沒辦法啊。”
周長風自然是知道這位特立獨行的麾下的底細的,他指了指地上地煙頭,“把煙頭掐滅再扔垃圾桶。”
“是!”
“少吊兒郎當的,別把自己當大爺,這樣前倨而後恭,丟人不?尷尬不?”
“您所言極是。”
“放好行李,到旅部報道去。”
“是。”
黃仲文絕對擔得上“特立獨行”這個成語,他的顏值與智慧成正比,投筆從戎純粹是興趣使然。
他在福州念文理中學時,宿舍的蟑螂泛濫成災,不得不定期大規模滅蟑,當時使用的是滅蟑煙片,就是硬幣大小的圓藥片,點燃以後會發出大量濃煙,彌漫整個房間,從而殺死屋內的蟑螂。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喜歡上了這種感覺,最終就讀軍校成為了一名主修化學防護專業的特種單位軍官。
給敵方帶去死亡之霧、護佑己方免於毒劑傷害。
夏秋兩季,黃仲文奉命參與了一個秘密考察隊,以平民身份為掩護前往南洋,對多個地區的水文、氣象、地形進行調查;而他的任務就是評估各種毒劑的效果與適用程度。
這項考察工作早就有了,但是按照規矩,每五年得更新一次數據。
又過了大半刻鍾,日上三竿,京師海軍處機動裝備官署的人員將最後一批尚未交付的摩托化裝備開來了。
數十輛車子排成了長龍,自駐地大門處魚貫而入。
海軍的麵子不可謂不大,而且還十分有錢。
為了給自己親兒子似的陸戰隊配上各種好東西,海軍方麵幹脆裁減了一艘驅逐艦的訂單,用這省下來的一千萬圓給三個陸戰旅添購了不少裝備。
“……五十輛全到了,備件一應俱全,交割吧。”
五十輛迅雷十八型越野車加入了陸戰一旅的序列,周長風記得自己當時冒險深入災區時駕駛的就是它。
雖然同為迅捷公司的產品,但不同於常見的迅雷十六型,它屬於重型越野車,性能放眼世界也堪稱一流,然而成本與采購價都很高。
外形硬朗,棱角分明,尺寸偏大,全重由十六型的1220㎏增至1600㎏,動力也從45匹馬力汽油機換成了65匹馬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