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錦衣夜行(2 / 2)

“此詞的確情也切切,”侯安都說:“可為什麼這麼一對有情人卻分開了呢?”

帝國皇帝說過:“沒有文化的軍隊是愚蠢的軍隊。”而且六年義務教育已經執行百年,帝國想找出個不識字的,也是很難的事情,何況經過軍校教育的帝國高級軍官們。軍官團的軍官們素質,在經過帝國軍校四年熏陶後,那是更上層樓。比如這位現任帝國羽林衛師騎兵團副團長的武襄公世子侯安都,軍校畢業評語就是這樣的:“工隸書,能鼓琴,涉獵書傳,為五言詩,兼善騎射。”可惜他有一位好老爸,帝國西伯利亞軍區總司令,武襄公侯寶盡管也是“工畫山水”,但時常告誡兒子說:“軍人就該有軍人的樣子,學著那些個窮酸的樣兒不罵娘,那是娘們!”

畢誠聽得此言,便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卻原來那陸遊的婚姻十分不幸。陸家曾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與唐家訂親。陸遊二十歲(紹興十四)與唐婉結合。不料唐婉的才華橫溢與陸遊的親密感情,引起了陸母的不滿(女子無才便是德),後陸母認為唐婉把兒子的前程耽誤殆盡,遂命陸遊休了唐婉。陸遊曾另築別院安置唐婉,其母察覺後,命陸遊另娶一位溫順本分的王氏女為妻。唐婉而後由家人作主嫁給了皇家後裔同郡士人趙士程。離異後,陸遊追悔莫及,十分憂傷。這次陸遊到沈園遊玩,卻又撞見唐婉和趙士程相攜也在沈園。於是就在沈園的牆上留下了這闕《釵頭鳳》。

“這什麼男人嘛。”早就經受帝國“尊重女性”教育多年的侯安都不樂意了:“老媽不喜歡,就休妻,什麼道理哦。”

“他也難啊。”頗有些多愁善感的畢誠也很無奈:“一邊是孝,一邊是情,你怎麼選?”

兩人同時想起了皇帝陛下所說的那個“母親和妻子同時落水”的故事,無言了,沉悶的喝著酒……

他們不知道的是,唐婉聽聞陸遊留詞寄情,感慨萬千,也和了《釵頭鳳》詞一闕。此後傷感不已,很快就抑鬱而終。一代才女就此煙消雲散,世人同情她的愛情遭遇,於是將她的和詞中首句截出單獨為名——是為《世情薄》。

……

“少爺,內侍官至府中宣旨,京中十六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無公職勳貴子弟立即進宮見駕。老爺讓您立刻進宮。”兩人正借酒派遣心中的“別人的情愁”,一個文定公府的家人衝上樓來,衝二人行了個禮,說道。

畢誠和侯安都對視一眼,都是心中一驚——陛下要出征了?

帝國《貴族法》明文規定,皇帝出征,京城中十六歲以上三十歲以下,公侯二級後輩勳貴子弟無公職者,自備盔甲兵器戰馬扈從隨帝出行。這時聽到征召令,熟知帝國貴族律法的二人當然立刻想到這點。

侯安都一抱拳,適才的疲遝一掃而空,金戈鐵馬的霸氣悄然隱現:“存之,陛下出征,我羽林衛必要隨駕,愚兄先回營準備,到時你我二人軍中再見了!”

“我也是立刻要走,陛下傳召,那還來的什麼先後。”畢誠捏了捏腰旁的寶劍,隨著侯將軍身後出了會英閣的大門。這劍不是畢誠考入帝國高等學院時候帝國配發的那把。帝國皇帝說:“帝國軍隊打哪裏、打到什麼程度,是由文臣決定的;而怎麼打,用什麼打,就是武將的責任。如果帝國的文士們連劍都揮不動,叫我怎麼相信你們“知兵”?”皇帝的話和學院的教育讓帝國讀書人恢複了先秦風貌,而帝國學生們祭拜的孔子的像,孔老夫子的身側,也是配了劍的。畢誠畢業後,父親在他升入海參威大學時贈與了他一把寶劍,據說當年先祖便是執此劍隨皇帝陛下南征北戰。

“快,回家將我的盔甲馬刀還有我那匹青海驄取來,我先進宮候著。”畢誠告別了侯安都後,轉身對著畢二,就是剛來報信的下人說。

畢二轉身跑著走了,畢誠抬頭看看天。

烈日正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