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薑淩沒暴露,任誰來看,都看不出她在偽裝。
可是薑淩眼前的人是勖南琛,是對危險的直覺從來沒出過錯的勖南琛,是永遠不會對薑淩放鬆警惕的勖南琛。
他盯著薑淩換藥,看著護士用剪刀將頭上綁著的紗布,再重新纏上一圈。
她乖乖坐著,仰著頭的樣子那樣單純無辜。
薑淩偶爾會看向他,就露出一個乖軟的笑容來。
沒有差別,一如之前。
可勖南琛卻笑了,笑得輕慢。
等護士走後,他朝薑淩招手:“過來。”
薑淩頓了下,穿好鞋子下床,乖乖窩在他懷裏。
“醒了這麼久,怎麼沒喊餓啊!”
是啊,怎麼沒聽到她喊餓呢?
整整三天,她一直掛著營養水,但如果她醒過來,怎麼可能不喊餓?
是不餓嗎?還是說她已經記不得餓了?
那是在什麼情況下,才會讓人忘記饑餓?
薑淩聞言身體微不可聞地僵了下。
所以說,她真的很討厭和聰明說話,都要小心謹慎再小心謹慎。
任何一個破綻,都足以成為致命的證據,失之毫厘謬以千裏,就如同此刻。
勖南琛盯著她,嘴角掛著著笑意甚至稱得上是溫柔。
可他這個人,越是溫柔的時候,反而越是致命。
就像他現在強勢禁錮著薑淩腰身的手,不容逃離。
她暴露了!
薑淩呼吸一沉,她的心跳開始加快,可麵上卻不顯分毫。
她可以扭轉這個局勢,不能慌!
她滿是無辜的眸子看向勖南琛,像是在透露她的無害。
“不餓呀。”
她的心砰砰跳,她沒辦法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可是她永遠要掌握主動權!
於是她根本沒等勖南琛回答,一頭栽進他懷裏,聲音黏糊糊道:“有點困。”
可和這嗓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隱藏在勖南琛懷裏的雙眸寒光必現。
而她此時更是緩慢的,從袖口處抽出一把剪刀。
剛剛,就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她偷偷藏了一把剪刀藏身。
她怎麼會允許自己毫無依仗的和勖南琛硬碰硬,她要有武器傍身,這樣才會讓她安全。
她和勖南琛從來都是博弈得不分勝負,所以她一定要搶占先機!
用力地要刺進去,用時可能隻有短短的兩秒。
紮進他的胸口,讓這個敢於顛覆自己,玩弄自己的男人付出代價!
可變化就在一瞬之間,勖南琛驟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薑淩一凜,再也顧不得其他,雙手握著剪刀的手柄再次用力。
她的臉色已經全然變了,什麼單純,什麼無辜,這些從來都不是薑淩的代名詞。
暴戾,血腥,無情,這些才是。
勖南琛看著她這副樣子,隻覺得身體裏的血液都開始戰栗。
你果真醒了!果真變成了之前那個狠毒的薑淩!
雪白的手背因為用力而鼓起青筋,她眼神發狠,一寸寸盯著剪刀的尖銳靠近勖南琛的心髒。
他們的僵持卻沒能維持兩秒,勖南琛一個用力,局勢瞬間翻轉。
薑淩隻覺得天旋地轉,下一秒,她被人困在沙發上,而她處於本能的,沒有扔掉剪刀。
可已經用不上力了,這個姿勢對她太不利。
既然殺不成,她又怎麼會讓勖南琛好過。
她眉目冷凝,當機立斷,手腕一偏,尖銳瞬間劃過勖南琛的胳膊,衣服劃開一道口子,裏麵有血跡滲出來。
“啪嗒!”剪刀落地,她被反身按在沙發上,是被俘的屈辱姿態。
她輸了,可勖南琛也沒有贏,他們從來都隻會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