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似水流年(1 / 2)

自從從趕集那天認識小鳳,轉眼,又是三個星期過去。

此時,雖然已時值初冬,但在這個四季極不分明的二廣交界處,除了日曆上印著的日期,讓人知道冬季已來臨,其它的和秋天根本沒什麼二樣。初始的幾天,小鳳的影子總時不時浮現在他的記憶中,每每這個時候,劉傑都會覺得自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小鳳的影子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當回憶成為思念,劉傑心裏竟有種莫名的失落和惆悵。

這些天,劉傑是煩惱的,是心事重重的,這或多或少和對小鳳的思念有關。當然,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而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無法開心的根源。

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劉傑,是家裏的長子,在他的下麵還有一個比他小四歲在讀高中的妹妹劉燕,一個在讀初一的弟弟劉苝。眼看村裏和劉傑同齡或比劉傑還小的,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作為父親的劉才禹,又那能不著急?這不,最近一些時日,也都在和三姑六婆打著交道,就是希望為劉傑娶上一房媳婦。

“阿傑,明天,八姑會帶人來和你相親。我可事先把話挑明了,隻要姑娘過得去,你就不要生事端。要不,就算你打一輩子的光棍,我也不會再理你,聽清楚了嗎?”

說話的是劉傑的父親劉才禹,中等個頭,四十有四,因讀過幾年書,識得幾個字,早期被安排在大隊裏衛生所工作;幾年前,因生產隊的取消,自已開了家村頭的診所,雖生意並不怎麼樣,但收入在當時的當地來說,已是相當的不錯。

“知道了……”

劉才禹對劉傑兄妹的管教可謂很嚴,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父親的話,劉傑從來就沒想過去反抗。再說劉傑也知道自已的事,自已也已老大不小,村裏的同齡人,都早已是幾個孩子的父親;而自已,卻整天被人取笑,這一切,還不是因為沒娶媳婦的原因?所以,當聽了父親的話,雖心不甘,情不願,卻也無奈。

一夜無話。

“八姑,辛苦你了,裏邊坐!”

八姑眾人,在劉傑父母的熱情聲中,如期而至。和八姑一起前來的除了一位年輕的姑娘外,還有二位中年模樣的婦女,另外還有一個也是中年模樣的男人。劉才禹夫婦不由偷眼打量著姑娘,心裏都不由一忖:“好搶眼的女孩!”緊隨著相視一笑,神色裏大有讚賞、滿意之色。轉過頭對著劉傑的房,大聲喊道:“阿傑,客人來了,出來招乎。”

“嗯……”

此刻,房裏的劉傑,手平方在胸前,作了個深呼吸,以圖把緊張的情緒撫平。但可惜的是,越是這樣,心情卻越是不能平靜。聽了父親的喊話,劉傑知道已無從選擇,該來的還是要來,容不得他多想,靦腆地從房裏走了出來。

其實,劉傑長得並不差,一米七五的個頭,雖說不上眉清目秀,但絕對算是高大威猛;一雙濃眉大眼,筆挺的鼻子,加上一張國字型的臉,給人予穩重的感覺;還有那略顯黝黑的皮膚,顯得健康而活力十足。

“姑娘不錯的,注意下分寸,不要搞砸了,聽清楚了嗎?”剛走到門口,劉傑就被劉才禹堵住,小聲地交待著。說完向姑娘的方向一指:“就是她!”

“行了……”劉傑的話,顯得有點責怪父親話多的意思,但還是隨著父親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這一望不打緊,隻聽劉傑“啊”一聲,臉刷地紅了一片,嘴上卻驚呼道:“怎麼可能?”

劉才禹一聽劉傑的驚叫,臉色也是刷的一變,雙目如電地瞪著劉傑,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大腦裏急速地轉著:“壞了,壞了,這門親事給這小子搞砸了。”剛想說些婉轉的話,把劉傑的失態掩飾過去,背後傳來同樣驚訝的聲音,讓劉才禹在極度失落中,看到了絲絲的希望。

“你是劉傑?啊!真是你……”

女孩一開始並沒注意到,從房裏出來的劉傑。但隨著劉傑驚呼的聲起聲落,這才發現,和自已相親的對象,原來就是那個被自已騎車撞傷的男孩,詫異之情絕不下於劉傑。

“你們原來認識?哈哈,真是緣分,難得,難得!”至此,劉才禹沉著的臉,隨著幾聲朗聲的笑聲落下,舒展開來,轉過看著八姑和另三位中年人,朗聲笑道:“這樣更好,倒省許多麻煩,哈哈!”

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劉傑日思夜想的小鳳。聽了劉才禹至情至理且毫無掩飾的話,雖說小鳳在外打過工,多多少少見過些世麵,但女孩特有的矜持,還是把一張白昕的臉,抹上了一片紅暈。

有了這一次的相親,劉傑和小鳳名正言順地走在了一起。也從那天起,在村裏的榕樹下,小河邊……處處都留下了他們的歡聲笑語。二顆年輕的心,也隨著二人的深入接觸,愛由心生,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一九八八年,農曆三月初九,小鳳的生日。星夜,春風拂柳,彎月如鉤。

劉傑這些天,是開心的,也是神采亦亦的。這一切,皆和小鳳有著密切的關係,這幾個月來來天天和朝思暮想的小鳳一時,劉傑又那能不開心呢?當然,這對劉傑來說,是無庸至疑的事,但前些天聽到的消息,卻足足讓劉傑興奮得三天三夜沒合眼。這個消息,他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他不興奮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