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點頭,道:“當然可以。”
威騰提出請求,德利涅也順路跟了過來。
一行三人來到了徐川的宿舍,推開門,糟糕的環境甚至讓兩位走進宿舍的老人無處下腳。
宿舍中,滿地的廢紙,有些揉成一團,有些散落在牆角,而牆角中,還堆積著一袋生活垃圾沒有清理出去。
看到這一幕,徐川尷尬的笑了笑,道:“我這些天一直都在整理自己的思路,還沒來得及整理宿舍。”
不過無論是德利涅還是威騰,都沒有任何的嫌棄之意。
這是科學誕生的地方,哪怕表麵再髒再亂,也掩蓋不住裏麵蘊含的知識。
走進宿舍,德利涅俯身,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張揉成一團的廢稿。
拆開,裏麵的黑色字跡占據了稿紙的二分之一左右。
從上往下看,完全可以看出寫作者的思緒波動,從一開始的流暢書寫沒有任何的塗改,到最後的斷斷續續,修修改改的塗抹,以及最後一個尚未寫完,就被作者一筆橫線徹底劃掉的公式,可以看出作者在這條路上的折騰。
德利涅並不在乎這是張廢稿,用手掌撫順稿紙後,津津有味的閱讀了起來。
至於威騰,他對地上的這些雜亂不知道有用沒用的稿紙並不是很感興趣,或者說,他對於完整的方法更感興趣,所以從進門,他的目光就落到了書桌上那一疊厚厚的打印紙上。
那上麵記載著解決非奇異射影複代數簇所產生的微分形式類型問題的方法。
兩位頂級大佬坐在宿舍中,徐川也不好再無動於衷,趁著德利涅和威騰瀏覽稿紙的時候,開始整理宿舍。
地上的稿紙,無論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哪怕是揉成一團的,都被他暫時先撿起來了,放在了一邊。
這些東西,即便是徹底廢棄掉的沒用廢搞,也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至少對於他自己來說是這樣的。
畢竟這些東西見證了一項新的數學誕生的完整過程。
如果能利用這項數學方法解決掉霍奇猜想的話,那它們的價值將提升到無與倫比。畢竟無論在什麼時候,知識都是最寶貴的財富。
“徐川,米爾紮哈尼教授留給你的手稿呢?”
看完手中的廢稿後,德利涅教授將其放到了書桌上,朝著的徐川問道。
盡管他同樣對徐川的研究成果感興趣,但威騰現在已經占據了那份稿紙正在翻看,與其湊過去一起看,不如先看看米爾紮哈尼教授的手稿。
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性菲爾茲獎得主,臨終前留下的東西,對於任何一個數學家來說,都是讓人著迷的。
“稍等一下。”
徐川應了聲,將手中的稿紙按照順序整理完後,從書櫃中找出了原稿,遞給了這位數學導師。
看著用收納袋完整保存好的手稿,德利涅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目光。
對於別人的成果保持尊重,這是必要的科研精神。
三零六號宿舍中,德利涅和威騰各自都沉浸在手中的稿件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太陽落下了山頭,金燦燦的餘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的時候,兩位大佬才一先一後的驚醒過來。
“不愧是米爾紮哈尼教授,留下的思路讓人驚歎。”
看著透過玻璃窗落在自己身上的金色餘暉,德利涅教授一隻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並捏了捏鼻根深處。
從這份稿紙中,他看到了‘微分代數簇的不可縮分解’問題的最初起點,也看到了這位女性菲爾茲獎得主在黎曼幾何、微分幾何、Weyl群、代數群方麵的見解。
德利涅相信,這並不是米爾紮哈尼教授的全部,甚至可能百分之一都不到。
但讓人遺憾的是,這樣一位優秀的數學家,生命止步於今年。
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德利涅抬頭看向了威騰,想看看他對於手中數學方法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