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s/bdwtcsm.js">不是每個師兄都會陪你練眉來眼去劍5050_不是每個師兄都會陪你練眉來眼去劍全文免費閱讀_50第五十章終章來自八戒中文網(www.8jzw.Com)大漠裏頭的胡楊比人倔強,甭管多冷多寂寥的天,它們都杵在那兒,絲毫沒有挪動的意思。【八戒中文網高品質更新www.8jzw.com】

有侯遇領著,桃子有幸打那兒過了一回。

黃葉子林裏荒荒涼涼,灑在地上的影子亦是細細碎碎。

師哥捧著她的腦袋,就似捧個寶貝,低頭吻起來,也是細細碎碎。

林子裏的樹葉索索作響,風聲呼呼刮過耳畔,有點兒吵人,桃子覺著,這廝到底還是這樣心疼著自己,本來有些個小心酸,如今就更酸了。

難道人就是這樣麼,心心念念惦著的東西,到了近前得了手,慢慢的反倒並不怎麼在意了。

過了大漠,桃子雇的那小向導告訴桃子,待過了這一片,他可就要回冬河去了。

往冬河,得走另一條道。

桃子抱腿坐在車上,曉得是最後一段路了,問起來幽幽怨怨:“侯遇,你都多少日子,沒沾我一沾了,耍小心眼子,這下子也該耍夠了罷。”

侯遇抿抿唇,瞪她一樣,倒似桃子說錯了話。

桃子不服,想要整個掛上去:“分開前,就不留我點兒念想麼?”

侯遇見丫頭自顧自,已然開解衣襟上的扣,趕緊把人正經用臂膀困了:“乖,別著了涼。”

桃子聽他口裏說得甜蜜,卻絕無動手意思,又分外著緊她,頓時心頭一個咯噔,琢磨到了幾分,卻哪裏好意思說穿。

隻得裝作泄氣道:“哼,我還不知道你麼,如今膩煩了我,碰一下都嫌咯手。”說時趴他肩頭,咬唇忍了笑。

侯遇揉亂她頭發:“要再胡言亂語,我便打昏了你,把你打個包運回去。”

她想偷偷撫撫肚子,又不敢。

是不是該喜上眉梢尚且不及琢磨,分別的時辰卻到了。侯遇立在車下,探頭捧著個桃子千叮萬囑,要在往日,桃子早都聽煩了,可這回卻怎也聽不膩味。

直到劉郎中夫婦出現,說是奉了命護送桃子回武當。一伸手就給桃子把脈,把完也不說,隻對了侯遇眯眯笑。

桃子才算是當真坐實了那個揣測。不然好端端,他捎個郎中給自己作甚?

這小娃娃,不時時念叨著,反真來了。哼,他一個男人家,懂得倒多,到現在還想瞞著她不告訴,娃娃是在他身體裏麼?

不過,桃子這會兒另有更憂心的事。她見郎中夫婦全來,不禁急問劉夫人:“那我托付給你們的小八呢?小八可是跑了?”

劉夫人要桃子放心,小八好端端在他們家,由劉先生的徒兒照管著。這才遞出封信,說是小八親筆。

桃子問:“他怎樣了,可還撐得到師哥去?”

劉夫人抹淚點點頭:“就是自你走後,精神頭怕是不大好。”

桃子握信望望侯遇,想要遞出去表忠心,侯遇也不看信,反把那信往桃子袖口裏揣好,萬般不舍抱了又抱,把他那劍,往桃子腰裏又是一係,再同她耳語:“桃子,等著我。”

話音落罷,提了東西頭也不回策馬,往冬河方向走了。

桃子大嚷:“拿了你的劍,你怎辦?”

侯遇頭也不回擺擺手:“我有刀!”

他是舍不得回,怕這一回頭,便任它什麼正事,再沒心思辦。

桃子回想起她換給他的那把簇新簇新的菜刀,心拔涼。

**

車行的慢,晃晃悠悠到了武當山腳,已然是一月後。山下雖也是嚴冬,比那西域天氣,卻是暖和上十倍,桃子成日就是昏睡,食欲並不算很佳。

若不是劉夫人總能弄到些新奇吃食,做上幾鍋小灶,桃子真擔怕肚子裏那貨撐不住。

可要說到本事,侯遇找的那些個押車的小廝,竟都隻是擺設,除了劉夫人,個個手無縛雞之力。

桃子未到武當,竟遭人劫了。

說劫也有些用詞不當,是遭個蒙麵人拐了。

那人招事詭異得很,桃子簾縫裏瞧著很有幾分熟悉,卻礙著肚裏那祖宗,決計不敢貿貿然出手。

劉夫人俠肝義膽,愣是守著桃子車門,獨自抵擋了好一陣,後頭著實實力懸殊太甚,招架不來,這才敗下陣來。

劉夫人教那蒙麵俠給撲撲打了穴,那人也不來掀車門抓桃子,卻押著一行人,讓裝桃子車的車夫,往那後山趕了去。

至後山一所小屋前,那人才掀起車門,往那車門裏爽朗笑:“還不下來,數月前屋頂上也敢亂飛,數月不見,怎變得這般嬌滴滴?”

桃子本來正心驚,聽了這句,探出腦袋,望著還蒙麵那人恍然哈哈笑:“師姐喲,您把我的郎中都傷著了!”

“甚毛病,隨身還攜個郎中!”紫蘇揭了蒙麵布,揪桃子下車,就這麼抱怨上了。

桃子笑而不語,紫蘇圍著桃子,左三圈,右三圈,這才湊過她耳畔輕聲細語:“神神秘秘的糊弄誰呐?道我不知道?你家公爹在山上師祖那處堵你呢,小寶兒早早得了遇哥哥急信,知道你快回,便要我親自截下你來,領你躲著。遇哥哥保管不想讓老兒堵上你。哎喲,你男人也是,當個爹恨不能滿世界都知道了去。”

桃子麵色頓時垮了:“老頭兒堵我作甚?”

紫蘇倒不怎擔心:“你也別怕,太子想要逼瘋他,旁的兩個他貼著熱臉送什麼罷,都死活推說不要。這老兒如今寒了心,想是欲同你套套近乎什麼的罷。遇哥哥同他別扭的緊,他也隻能從你下手了。小寶兒說,咱偏不遂了他的意。這屋子收拾得可幹淨,你就安心養胎,待你男人回來。”

桃子衝著紫蘇擠眉弄眼:“怎麼就一口一個小寶兒了?不是說好了不原諒他?”

紫蘇滿不在意:“哼,我若不原諒他,這混蛋什麼渾事辦不出來?”

後來桃子日夜躲在後山這小屋子裏,無聊得很,項寶托六兒捎去的街市上的新鮮吃食玩意兒是不曾斷,又有紫蘇劉夫人日日相伴,成日裏玩牌說笑,其實也怪熱鬧。

食欲本就不那麼佳,日日飯飽覺足的,更是不再容易犯困,桃子閑極無聊,這相思病便犯了起來。

怎麼都倆月有餘,西域那邊,半點音信全無?

每每拽了紫蘇詢問,紫蘇向來那麼坦蕩個人,此番竟總有些閃爍其辭,

桃子生了疑心,差使劉夫人偷溜下山,打探打探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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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回來一道上,把小八那信讀了好幾遍。

信裏邊坦誠,這許多年來,小八對大師兄侯遇,在桃子跟前進行的種種抹黑誹謗。好些桃子早已聽聞,可瞧小八親筆寫來,竟還是覺著唏噓。

有一樁紫蘇都不曉的秘聞,小八同七姐姐,原是小八爹娘領來的雙生龍鳳胎。他們姐弟先天得了一種怪病,幼時夜夜哭得凶,親爹娘江湖事忙,有一回顧不上照應,便托是朋友幫著照管看顧。

可小八的親爹親娘這一去,就不曾回,那收養了他們的好心朋友,便是小八後來的爹娘。

七姐長到五歲上,病愈發嚴重了,養父母把病情好些小八送上了山,指望倚靠習修武當內功心法,來改變他的命運。

然而年幼的小八仿佛機靈過了頭,處處爭搶,處處好勝。

也是當真聰明伶俐,師父喜歡不說,小八縱是貪玩,山上竟有年長的師公輩的長老斷言,假以時日,小八必成一代宗師。

這話許是老人家讚過了頭,隻為增強這小病秧子一點兒練功的興趣。可傳在小八養父母的耳裏,便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那一年,養父將年方十二歲的小八喚了回去,告訴他一樁舊事。

養父許是覺得小八有了能力,必也得有些擔當。然而他就不思量,小八小小年紀,殺父之仇這樣的包袱,獨個如何承擔得起?

小八的親爹娘,原是命喪於一個叫侯謙的小人之手。

桃子念信念到這兒,猛然見掩了口,腦袋都暈眩不已,驚魂好一刻,這才摸摸肚子,慢悠悠試圖定神,再逐字逐句往下讀。

據小八言,侯謙其人,原是因敗壞門楣,被逐出師門的武當弟子。

小八打那年起,在心裏頭樹了個假想敵,那敵人便是他殺父仇人的兒子,侯遇。凡是侯遇厲害的,他也要厲害才成;凡是侯遇上心的,他便也要上心了去。

青蔥歲月裏,相互惦記和守望的少年同小丫頭並不知曉對方心事,可這番心事,卻教一旁的小八給窺得。

桃子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小八坦承,開頭時候不過覺著桃子好玩,大師兄怎麼了呢,目光總跟隨個瘦巴巴沒長齊全的臭丫頭。

後來,他卻慢慢暗自認了,大師兄好眼力,月鉤縱然要身世有身世,要勤奮有勤奮,要模樣也有模樣,還懂事乖巧體貼。然而這小桃子師妹,你不拐到家裏來看顧著,由得她在外頭蹦躂,不但萬般不舍,還心慌不已。

他說這就是一物降一物。桃子的本事齊天,一降降了倆。

桃子讀到這兒,並不覺著耳熱心跳,小八太熟悉,熟悉得就同自己似的,如今卻告訴她:我同你嬉鬧玩耍,目的本來就沒純過。這靠譜麼?

她反有些個好笑納悶:怎麼的呢?是山上歲月太無聊,還是他們太過早熟?孩子的年歲裏,這樣的事竟能悄悄擇定了,還死不悔改。

她也實在太不謙虛了,人家誰也沒說死不悔改,死不悔改的人,仿佛是她好吧?

小八眼瞧桃子那荷包將完工,知道七姐姐本就對侯遇頗上心,極其自然的,便攛掇他那不明就裏的同胞姐姐,在慘白慘白的梨花林子,用病美人的淒苦作餌,勾了無辜的侯遇來,演了那一幕恰好教桃子目睹的好戲。

那一遭小小桃子的小小世界裏頭,雖不曾天崩地裂,也是四分五裂了好一陣。桃子如今再撫撫肚子,那時候就盼著的小娃娃,花了七年功夫才得種下,她還真夠耐性的。

話說到底,比起桃子不痛不癢的對侯遇辦的那些事,小八打小,便把那仇恨真正坐到了實處。無處不同他對著幹,無處不憋著股勁要他難堪。

然而侯遇似乎總有老天在相幫,小八明著拚他,人家武功天賦異稟;暗著算他,人家又仿佛總是吉人天相。

小八永遠處在下風口,所能做的,大概也永遠隻有在桃子跟前毀些個他的名聲而已。

七姐死後,小八本來因為練功,被隱藏一邊的疾病,仿佛被遠去的胞姐召喚,日漸惡化起來。

小八養父見朋友的仇不但報不了,連同朋友托孤的兒女也要一道葬送,一時犯了愁。幸好那時一位好友,引薦了一名太子門下的神人與他,小八秘密下山,嫁禍侯遇害他,其實為了改投師門,拜這神人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