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100。”
“心率60。”
“心率34……。”
“顧教授，患者沒有脈搏了。”
大起大落的太過突然，以致於一個經驗不足的助手怔愕的掉落了器具都沒有發覺。作為主心骨，顧明桓不能亂。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各就各位，準備電擊起搏。”
“顧教授，感應箔已接好，電源已打開。”
“恩，200伏準備……起。”
“沒有脈搏。”
“250伏，起。”
“80率，沒有。”
“300伏，起。”
“……。”
十五分鍾後。
“沒有脈搏，心跳停止。”
顧明桓暗歎一聲，默默拿起麵巾擦了擦滿布額頭汗液。環顧周圍，那一雙雙熱切的眼神都企盼著他。他也隻能無奈歎氣，“雖然是權威，可畢竟不是神仙，或許還剩下奇跡。”顧明桓自嘲的搖了搖頭。
“準備強心針。看看還有什麼遺言要留下……。”前一句是說給別人的，後一句卻像是安慰自己的。
一切都結束啦？四個小時的努力就這麼白費啦？手術室裏人人皆心有不甘。
此刻，飄在患者意識海內的倆老鬼較他們更是心有不甘。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寄體的生命正在勻速的消逝，素來沉靜的宇上琰也不禁有了些急躁。
清雲道人雖然也心焦，可表麵仍極力裝作一副泰然自若、仙風道骨的瀟灑模樣，口中還沒心沒肺扯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宇上琰徘徊一陣，像是定了某個決心，語氣誠懇的對清雲道人說道：“老道，事關重大，這孩子命數多舛，無親可伴、無援可依。今已萌死誌，如無我等相救，恐回天無術。老道，千年來，某不曾求過你一事，今、今……。”
“你要我怎麼做？老道絕無怨言。就算灰飛煙滅，老道也認了。活了千餘年，苦了千餘年，這種日子，老道是無所眷戀嘍。”清雲道人斂了嬉皮笑臉，難得的正經了一回。
宇上琰頓了一下，說道：“現如今，這苦命孩子的識海便像那即將枯竭的河川，待到它全然沉寂消浪時，便是這苦命孩子的亡期。我等隻有拚盡靈力，融組了他，才有一線生機。”
“老道明白了，你是說讓你和我拋卻了殘身，去與這孩子相融重合，如此涅磐重生。唉，小宇，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如此你我可真的會灰飛煙滅、永不超升的。唉，罷了罷了，區區殘軀，憑你我相交千餘年，老道便舍卻不得嗎？刀山火海老道陪你走一遭。”
聽了清雲道人情真意切的話語，刹那間，宇上琰激動得險些涕淚縱橫。這才是真正的友誼呀！麵對著這份不期然的友誼，此時此刻，宇上琰真覺此生無悔無怨啦。有過太多孤獨、傲群與背叛，知己實是難尋，如今這一憾卻在如斯情形下被補平了。
清雲道人長籲一口，說道：“小宇，咱們開始吧。”
宇上琰竭力穩下心神，輕“嗯”了一聲。
“小宇，呆會你來驅集那些不必要的‘魂靈’，我則或吞噬或驅散他們。如此，便能將已沉寂的‘主魂’逼出來，屆時，咱們伺機重合了他。唉，成龍成蟲，皆看造化啦。”
宇上琰默認了他的命令，隨即操起日漸大成的精神力，於識海裏四處控術，幾乎在一瞬間，那業已沉寂了的記憶片段重登舞台。霎時，聲像紛紛、群魔亂舞。
滴血的藏刀、瘋狂交歡的男女、遭蹂躪ling辱的男孩、唾棄謾罵的人群，還有那一雙始終茫然無助的眼神。
“……老鬼，媽的別擋道！……”
“……臭婊子，我抽死你！……”
“……小雜種，快叫啊！……”